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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贾诩,世人称我“毒士”。
董卓死后,我一句“散则死,合则生”,点醒了李傕、郭汜,长安血流成河。
张绣帐下,我两次献计击败曹操,宛城一夜,曹昂典韦殒命。
可当袁绍使者趾高气扬递来结盟书时,我却力主张绣归降曹操。
“此人胸怀天下,必容我等。”我对张绣低语。
曹操帐中,他紧握我手:“使我重信义于天下者,子也!”
后来曹丕深夜叩门,求问立嗣之道。
我只答:“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之事可也。”
垂暮之年,庭院落叶纷飞,我闭上眼,又见长安城头血色的残阳。
这一生,毒计救主、识人择主、自保立嗣,不过为寻一条活路罢了。
长安的初春,本该有些暖意,可那年的风却刮得人骨头缝里都透着寒。董卓身死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我们这群西凉残兵里蔓延开来。昔日耀武扬威的并州军,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牛辅死了,王允的檄文像追魂的符咒,要把我们这些“余孽”尽数剿灭。中军帐里,弥漫着绝望的汗味和马粪的馊气,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呆呆看着帐顶,更多的人,眼中只剩下逃命的疯狂。
李傕和郭汜,这两个董卓帐下曾经的猛将,此刻也失了方寸。李傕一脚踹翻了火盆,火星四溅,他嘶哑地吼道:“散!各自逃命吧!回凉州!能活一个是一个!”
人群一阵骚动,绝望的种子迅速发芽,眼看就要炸开,把这群困兽彻底冲散。我知道,这一散,等待我们的,就是王允军队沿途的截杀和沿途州郡的落井下石,绝无生路。
一股冰冷的算计瞬间冻结了我心头的惧意。我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凿开喧哗:“诸君欲弃军单行?则一亭长能束君矣。”
帐内陡然一静。所有人的目光,惊疑、茫然,都钉在我脸上。李傕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剜着我:“贾文和!你待如何?等死吗?”
我迎着他吃人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
“散则死,合则生。”我环视着帐内一张张被恐惧扭曲的脸,“长安空虚,王允书生耳。并凉劲卒尚在,何惧之有?收拢部曲,鼓噪而进,尚可死中求活。”
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李傕眼中的凶光慢慢沉淀下去,变成了孤注一掷的狠厉。郭汜猛地一拍大腿:“娘的!横竖是死!干了!”那“散则死,合则生”六个字,像毒藤一样缠住了所有人的心。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混乱的溃兵在绝望的嚎叫中被重新勒紧了缰绳,调转马头,化作一股卷着血腥味的浊流,扑向那座毫无防备的帝都。
长安城破那日的血色残阳,成了我余生挥之不去的烙印。我站在城外的土坡上,看着浓烟冲天,听着城中传来阵阵非人的惨嚎与兵刃破骨之声,冲入云霄。李傕、郭汜的军队已化身为失控的野兽。我闭上眼,那声音却直直刺入骨髓深处。我所献的策,是毒。这毒解了凉州军士的渴,却让整个长安城,成了血池地狱。毒士之名,自此如影随形,沉甸甸地压上我的脊背。
长安成了修罗场,李傕、郭汜也终究是豺狼之属,非栖身之良木。我悄然离去,辗转漂泊,最终落脚在南阳张绣的营中。张绣待我甚厚,以师礼相敬。这份安稳,在乱世中显得格外珍贵。
建安二年,曹操亲率大军,兵锋直指南阳。旌旗蔽日,声势浩大。张绣环视帐下诸将,有人面露惧色,有人则按剑请战,帐内气息凝重如铁。张绣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探询与倚重:“文和先生,曹公势大,如之奈何?”
我捻着稀疏的胡须,指尖感受着那几根硬须的粗糙。曹操新至,立足未稳,其营寨调动间,隐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疏漏——后营与前军的衔接处,兵马略显杂乱,旗号呼应稍迟。
“主公勿忧。”我声音不高,却足以压下帐中的躁动,“曹操新至,阵脚未固。观其营垒,后军与前阵呼应稍滞。此乃可乘之机。当集精锐,出其不意,击其后阵。挫其锐气,方可言守。”
张绣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拍案几:“善!就依先生!”当夜,一支精兵如毒蛇出洞,悄然潜行,直扑曹营后阵。火起,喊杀声撕裂夜空。曹操措手不及,先锋大将典韦死战断后,曹操长子曹昂、侄儿曹安民皆殁于乱军之中。曹军锐气大折,仓皇退走。
南阳城头,夜风带着未散尽的烟火气和血腥味。张绣抚着城垛,望着远处曹军退却的零星火把,喟然长叹:“若非文和,南阳危矣。”我站在他身侧阴影里,默然无语。典韦的怒吼,曹昂坠马的身影,在火光中一闪而逝。这一计,毒不毒?自然毒。然毒计只为求生,主公得安,南阳得存,便是这毒的代价。乱世如沸鼎,不投猛药,则鼎覆人亡。
曹操岂是肯轻易吞下败果之人?喘息未定,次年大军复来,兵势更盛,将宛城围得铁桶一般。张绣面色沉郁,连着几日召集众将商议,帐内争论不休,主战主守,莫衷一是。有人高叫血战到底,有人则低语困守孤城终非良策。焦躁如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军帐。
一日深夜,张绣屏退左右,独留我一人于帐中。烛火摇曳,将他眉宇间的忧虑映得格外深重。他亲自为我斟了一盏酒,声音低沉:“文和,前次赖先生妙计退敌。今曹操复来,势在必得。城中粮秣渐匮,人心浮动……先生可有良策教我?此诚存亡之秋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透露出内心的煎熬。
我没有立即回答。曹操的营盘,我已暗中观察多日。其调度严谨,壁垒森严,与上次的疏漏判若两人。强攻?宛城这弹丸之地,无异以卵击石。久守?粮道断绝,坐困愁城,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一条条生路在脑中急速推演,又一条条被冰冷的现实掐断。帐内只闻烛芯哔剥轻响,时间一点点流逝。张绣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希冀。
终于,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冰冷的算计中浮现出来。我抬眼,迎上张绣焦灼的目光,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主公,曹操用兵,深得虚实之要。其连营数十里,看似铁板一块,然其主攻方向,必在东南角。”
张绣身体微微前倾:“哦?何以见得?”
“观其营中旗号调动,粮秣车辙痕迹,皆向东南汇聚最密。白日尘土起落,亦以东南为甚。此乃‘声东击西’之策,明示我其攻西北,实欲倾力于东南。”我蘸着杯中残酒,在案几上勾勒出简易的营盘图,“我军若尽出精锐,先攻其西北角营寨。曹操必以为我中其计,倾东南之兵来救。其东南空虚,主公再以城中所有健卒,出其不意,直捣其中军!此谓‘批亢捣虚’,或可乱其部署,迫其暂退。”
张绣盯着那酒水勾勒的简陋地图,眼中光芒剧烈闪烁,呼吸也急促起来。这计策太过行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然而,环顾四周,还有别的路么?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酒盏跳起:“孤注一掷!就依先生!”
次日,战鼓如雷。张绣亲率主力,悍然猛攻曹营西北角。曹军西北营寨猝不及防,顿时大乱。曹操立于中军高台,望见西北烟尘蔽日,喊杀震天,嘴角竟露出一丝预料之中的冷笑:“张绣匹夫,果中吾计!传令,东南精锐,速援西北!”令旗挥动,曹营东南角,一支蓄势已久的精兵如潮水般涌向西北战场。
就在东南曹军精锐离开防区,阵型移动的刹那,宛城城门轰然洞开!张绣率领城中最后的生力军,人人衔枚,马裹蹄,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直刺向骤然空虚的曹营东南心脏!那里,正是曹操中军帅旗所在!
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垂死的哀嚎声骤然在东南营区炸响,压过了西北战场的喧嚣。曹操脸上的冷笑瞬间僵住,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怒:“张绣安敢如此?!” 中军猝然遇袭,阵脚大乱。帅旗摇摇欲坠,亲卫拼死抵挡着疯狂突进的张绣军。整个曹军大营,被这凶狠的两记重拳彻底打懵了。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
曹操立于高台,目睹东南角帅旗在乱军中飘摇,烟尘滚滚中张绣军死士凶狠突进的身影若隐若现,中军亲卫浴血死守,阵线已岌岌可危。他脸上的惊怒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取代,牙关紧咬,腮边肌肉虬结。片刻,他猛地一挥手,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鸣金!收兵!”
尖锐的金钲声穿透震天的喊杀,突兀地响彻战场。正与西北张绣主力胶着的曹军精锐闻声愕然,攻势为之一滞。张绣军亦不明所以,攻势稍缓。混乱之中,曹军各营开始艰难地向中军收缩,阵型虽乱,撤退的号令却执行得异常迅速。帅旗在亲卫死士的簇拥下,开始缓缓向营外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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