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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浑身浴血,拄着长矛,望着潮水般退去的曹军,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深重的疲惫。他回头望向我,眼神复杂难明。我站在城头残破的雉堞旁,风吹动我宽大的袍袖。曹操退兵时,那最后投向宛城的深深一瞥,穿透烟尘与距离,冰冷如刀,烙印在我心头。这目光里,有刻骨的恨意,有痛失亲子的悲恸,更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凛然?此计险之又险,毒之又毒,却再次保住了南阳一隅之地,也再次在我“毒士”之名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建安四年,北方的风带着尘埃和隐约的杀伐之气,吹到了南阳。袁绍的使者来了,锦衣华服,顾盼自雄。他立于堂上,展开袁绍的亲笔帛书,声调抑扬顿挫,如同宣读天诏:

“明将军威震南阳,绍心慕久矣!今提河北之众,雄兵百万,良将千员,欲清君侧,扫灭曹贼!望将军举南阳之兵,与绍会猎于许都!功成之日,裂土封侯,岂不美哉?”

堂下张绣的部将们听得血脉偾张,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袁绍四世三公,名动天下,如今雄踞河北,兵强马壮,确是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有人按捺不住,高声附和:“主公!袁本初雄主也!此乃天赐良机,当速应之!”

张绣端坐主位,面上虽无太多表情,但紧握扶手的手背青筋微凸,显见内心激荡。他目光扫过群情激昂的部将,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征询之意:“文和以为如何?”

满堂目光瞬间聚焦于我,有期待,有审视,更有几道难以掩饰的轻蔑——袁绍势大,依附强者乃天经地义,这贾文和莫非还敢唱反调不成?

我迎着那些目光,缓缓起身,袍袖拂过冰冷的几案。厅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我走到张绣案前,微微躬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住了堂上最后一丝躁动:“主公,容诩窃以为,袁公……不可从。”

“哗——”堂下顿时一片哗然。袁绍使者脸上的矜持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愠怒。张绣眉头也猛地一蹙:“哦?先生何出此言?”

我无视那一道道刺人的目光,继续道,条理清晰,字字如锥:

“夫袁绍,兄弟也,尚不能相容,焉能容天下国土乎?”此言一出,堂下嗡嗡的议论声小了些许。袁绍与袁术兄弟阋墙,天下皆知。

“绍性迟而多疑,谋臣良策常不能决断。临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我稍作停顿,目光扫过那些面露思索之色的将领,“此其器局,非明主也。”

“反观曹操,”我话音一转,堂上气氛陡然凝滞,“其人虽挟天子以令诸侯,然用人唯才,赏罚分明。临机决断,明快果毅,远胜袁绍。更兼官渡对峙,以寡敌众,犹能不败,足见其能。”

袁绍使者再也按捺不住,勃然作色,戟指喝道:“贾文和!汝安敢在此妖言惑众,诋毁明公!曹阿瞒欺君罔上,屠戮名士,天下共愤!汝……”

“使者!”张绣沉声喝止,语气已带上了不耐。使者悻悻然收声,胸膛剧烈起伏。

我向张绣再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仅容他一人听闻:“主公,袁绍势强,然其帐下谋士倾轧,田丰、沮授之才尚且见疑。我军新附,能得几何?曹操势弱于袁,方显渴求之心。今若举南阳归降,恰如雪中送炭。彼方用人之际,必以主公为天下归心之表率!且诩观曹公,虽睚眦必报,然于大事,尤重信义名望。此乃主公与南阳军民,唯一生路。”

张绣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着我,仿佛要从我眼中读出这惊世骇俗之言的真正分量。堂下死寂,落针可闻。袁绍使者脸色铁青,拂袖冷哼。部将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许久,张绣紧握扶手的手指一根根松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激烈的挣扎缓缓沉淀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他霍然起身,目光如电,扫过堂下众人,最终定在袁绍使者身上,声音斩钉截铁:

“使者请回吧。绣……心意已决,归顺朝廷,投效曹公!”

建安五年初春的许都,空气里仍带着料峭寒意。曹操亲率文武,出城相迎。他一身常服,未着甲胄,大步流星地走向跪地请降的张绣,亲自将他扶起,朗声大笑,声震四野:“张将军深明大义,归顺朝廷,真乃社稷之福!操,喜不自胜!”

他的目光越过张绣的肩头,落在我身上。那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穿透层层叠叠的人群,直抵我心深处。没有预想中的刻骨仇视,没有杀子丧侄的阴冷怨毒,只有一种深沉如渊的审视,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他松开张绣,径直走到我面前,宽厚温热的手掌猛地紧紧攥住了我的手。力道很大,带着武人的粗糙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文和!”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刻意张扬的真诚,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使吾信义重于天下者,子也!”

此言一出,周遭的荀彧、郭嘉等谋臣,夏侯惇、曹洪等武将,乃至张绣及其部属,脸上皆掠过一丝震动。我垂下眼帘,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心中一片冰凉的澄澈。这话,七分是做给天下人看,三分是给我和张绣的定心丸。他需要这个姿态,需要张绣这支力量,更需要一个千金买马骨的榜样。而我,不过是点破了这层窗户纸,给了他一个放下旧怨、彰显胸怀的台阶。毒士的计谋,这次成了他信义大旗上的一根金线。

许都的日子,如履薄冰。我深居简出,非召不往。曹操的疑忌如同潜藏的暗流,即便他表面待我甚厚,拜执金吾,封都亭侯,那份源于宛城血仇的寒意,始终未曾真正散去。我谨记着“毒士”之名带来的猜忌,在曹营庞大的谋士群中,甘愿隐于荀彧、郭嘉、程昱等人的光芒之后,绝不多言一句,绝不妄献一策。乱世求生,锋芒尽敛才是存身之道。

建安二十二年,曹操已是魏王,世子之争渐趋白热化。曹丕与曹植,兄弟二人明争暗斗,各树党羽,魏王府邸上空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是夜,更深露重,万籁俱寂。我早已卸下官服,只着素白深衣,在静室中秉烛夜读竹简。昏黄的烛光在简牍上跳跃,映着我枯槁的手指。忽闻院外传来极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院门之外。紧接着,是压抑而恭敬的叩门声,笃,笃,笃。

我放下竹简,眉头微蹙。如此深夜,敢来叩我之门者,绝非寻常。起身,缓步至院中,月色清冷如霜。打开门扉,门外站着的,竟是五官中郎将曹丕。他一身玄色常服,风尘仆仆,眉宇间难掩焦虑与急切,全无平日里的雍容气度。见到我,他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深夜惊扰先生清静,丕之罪也。然心中疑难如鲠在喉,寝食难安,唯先生能解我惑!”

我侧身让开:“中郎将请入内叙话。”声音平淡无波,心中却已了然。世子之位,如同悬在深渊之上的利刃,他终究是坐不住了。

室中烛火跳跃,映着曹丕年轻却紧绷的脸。他摒退左右,室内只余我二人。他不再掩饰,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先生!丕……日夜忧惧,如临深渊!立嗣之事,关乎国本,父王心意难测。植弟才华横溢,深得父王喜爱,羽翼亦丰。先生智谋深远,洞彻人心,万望教我,丕当何以自处?”

他目光灼灼,充满希冀,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我沉默着。烛火噼啪一声轻响。立嗣之争,乃漩涡中心,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曹操多疑,更厌恨臣下结党干政。我若直言相告,无论倾向何方,皆是大忌。曹丕屏息以待,室内静得能听到他紧张的呼吸声。

良久,我抬起浑浊的老眼,看着眼前这位焦灼的王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极其遥远的旧事:“将军,但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之事可也。”

曹丕浑身剧震!脸上的急切瞬间凝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袁绍!刘表!这两个名字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袁绍溺爱幼子袁尚,废长立幼,导致死后诸子相争,偌大的河北基业顷刻间土崩瓦解,尽归曹操!刘表偏爱次子刘琮,排斥长子刘琦,结果身死国灭,荆州拱手送予曹操!

这轻飘飘一句话,哪里是在献策?分明是血淋淋的教训!是前车倾覆的惨烈图景!它无声地提醒曹丕:你父亲曹操,是何等雄才大略、深谋远虑之人?他岂能不知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岂能重蹈袁绍、刘表的覆辙?你曹丕身为长子,只要不犯大错,稳守本分,那世子之位,终究是你的囊中之物!此刻争得越凶,越可能适得其反!

曹丕眼中的狂躁与恐惧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明和深深的敬畏。他起身,整了整衣冠,对着我,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恭敬发自肺腑:“先生金玉之言,振聋发聩!丕……谨受教!”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去,背影中那份惶急已消失无踪,步履间透着一种沉稳的笃定。

黄初元年,我已官至太尉,位极人臣。曹丕登基为帝,念及当年立嗣之言,对我恩遇更隆。然而这煊赫的荣宠,于我而言,不过是乱世挣扎尽头的一抹余晖。深秋,庭院中那株老槐树叶落殆尽,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簌簌地落在冰冷的石阶上,覆满我静坐的膝头。寒意透过单薄的锦袍,沁入老迈的骨头。我闭上眼,试图寻得一丝宁静。

可那长安城头血色的残阳,宛城夜战中冲天的火光与垂死的哀嚎,袁绍使者拂袖而去时怨毒的眼神,曹操紧握我手时那灼热而复杂的力道,曹丕深夜叩门时眼中的恐惧与最后的明悟……数十载沉浮,无数张面孔,无数声呐喊,无数条因我计谋而改变或终结的生命,如同走马灯般在紧闭的眼睑后疯狂旋转、撞击。毒士……毒士……这名字早已蚀入骨髓。

指尖拂过一片落在手背的枯叶,脉络清晰,却脆弱得不堪一触。心头蓦地一片冰凉澄澈。这一生,毒计救主、识人择主、自保立嗣,翻云覆雨,搅动天下棋局,说到底,不过是在这血肉磨盘般的乱世里,为自己、为主公,竭力寻一条能喘息的活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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