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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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公子与夫人歇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另一个家丁跨前一步,声音生硬。
“滚开!你们让开!我妹妹在里面!”青橙双目赤红,不顾一切地想要冲撞过去,撕扯那两个纹丝不动的家丁。
两个家丁如同两尊铁铸的雕像,粗壮的手臂纹丝不动,任凭青橙如何撕打、哭喊、指甲抓挠,身形如同磐石般牢牢钉在门口。
帐内彻底死寂。
外面酒席上残余的喧嚣还在闷闷传来,鼓吹乐声时断时续,显得那么遥远而不真实。
帐篷内再无任何清晰的声音传出。
但越是寂静,那之前短暂爆发的撕裂声,就越发在青橙的脑海里惊雷般反复炸响,每一次都令她肝胆俱裂。
……
营帐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庆王浑浊而锐利的目光像是两枚烧红的钉子,死死钉在端王世子裴戬波澜不惊的脸上。
帐内檀香细密的烟气盘旋不散,沉甸甸地压在人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世子,”庆王的声音带着一种淬过冰的低沉,每一个字都砸落在凝固的空气里,“本王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你与小女郁澜饮下的那两盏茶,加了些添趣的小料。”
庆王粗糙的手指在光滑的茶盏边缘缓慢捻过,发出细微的刮擦声,让人心头泛冷。
“算算时辰,”他眼皮微抬,目光掠过裴戬僵直的肩线,精准地钉在他的隐忍上,“约摸再有一刻,便会发作得难以自持。”
话未说尽,那未尽之意已如粘稠的墨汁,污浊地侵染开来。
帐内死寂,唯有香炉的烟气还在无知无觉地袅袅升腾。
庆王身体微微前倾,那属于边军统帅的煞气与勋贵王爷的威迫感糅合在一起,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世子若当真心如止水,对小女毫无挂碍,本王亦不强求。此去西南,山高路远,身边有个知冷知热、体贴入微的‘解语花’相伴,也是晟儿的福气。”
“只是——”他话锋陡然变得极缓,像钝刀子割肉,“我这外孙墨晟,从小便是匹难驯的烈马。本王在,还镇得住他三分。待本王两腿一蹬,归了西天。一个血气方刚、手握重兵又无长辈约束的郡王,对一个名义上的‘发妻’会做些什么……”
庆王顿住,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直刺裴戬的眼底深处,“世子聪慧,当无需本王明言。”
这已经不是暗示,是威胁和交易。
以嘉庆长公主最疼爱的外孙女郁澜一生的清白和自由作饵,诱他上钩,换取墨晟西南军权的稳固。
庆王的目光如最冷的铁,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残忍,直视着裴戬眼底深处可能潜藏的所有波动:“本王的皇姐,嘉庆长公主,她把最心尖尖上的外孙女,把郁澜的一辈子,都压上了这场赌局。赌的,不是墨晟的忠贞,不是郁澜的心意。赌的是你裴戬,是否会眼睁睁看着她落入此等境地。赌的,是你心中,是否当真毫、无、不、忍。”
最后四字,字字诛心。
“时辰快到了,”庆王的声音像是最后一锤定音,“此刻,带走她。或者……”
帐内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浓重的绝望与阴冷的算计沉甸甸地挤压着裴戬每一寸感官。
裴戬倏然抬眼。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先前强压的平静如镜的湖水终于被这卑鄙的算计彻底击碎。
没有暴怒的火焰,反而像燃尽后的灰烬,只余下冰冷刺骨的厌恶与一丝被彻底亵渎的疲惫。
“哈。”一声极低极冷的短促笑声从裴戬紧抿的唇间溢出,不是欢愉,是饱含讥诮的寒气。“很好。”他齿间迸出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冰刀刮过青石,“庆王爷好算计。长公主也好狠的心肠。”
他猛地站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疾风,连带着座下的圈椅都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响。
帐外候着的亲兵仿佛被这突然的声响惊动,细微的甲叶碰撞声隐约传来。
裴戬甚至没再看帐中任何人一眼。肩背绷得笔直,如同千仞孤峰被寒冰覆盖,带着一种几乎要撕裂压抑的冷硬决绝,撩开厚重帘幕的阴影,大步走了出去。
营帐厚重的帘幕在他身后迅速合拢,隔绝了内里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却也像是关上了一扇再也无法开启的门。
帘幕在他身后落下的刹那,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暴戾气息骤然释放。守在外面的两名庆王近卫只觉一股无形锋锐的气场扫过,皮肤泛起寒意,下意识地按住了刀柄。
裴戬视若不见,迈开的长腿步伐如挟风雷,带着一种要踏碎此地的决然与沉怒,一步一顿都砸得脚下的砂石仿佛在震动。
青橙正焦急地在几步外踱步,薄暮下的侧影绷得紧紧的,听到这不同寻常的沉重脚步声骤然回头——
只一眼,她的心猛地一沉。
裴戬已经走到了近处。夕阳吝啬地投下最后一抹黯淡的光线,恰恰照亮了他侧脸上紧绷的轮廓和下颚收束处清晰的线条。
剑眉之下,那双总是深不见底、令人难以窥探的眼眸,此刻竟翻涌着赤红的血丝,如同冰封的火山裂开了危险的缝隙。
而他的脸色,更是骇人——那是一种毫无血色的森白,从皮肉底下透出来,像是被万年不化的寒冰狠狠冻过,嘴唇紧紧抿成一条锋利如刀的直线。这哪里还是那端方自持、喜怒从不形于色的端王世子?分明是一尊刚从修罗血海里爬出的杀神!
强烈的寒意与戾气从他周身弥漫开来,逼得青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僵在原地,连一声“世子”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
与此同时,在庆王营盘最深处那座宽敞而安静的华帐里,郁澜陷入一片迷离混乱。
浓重的暖意从小腹深处汹涌地蔓延开,像是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血脉深处爬行噬咬,带来难以言喻的麻痒躁动。
意识在这片混乱的暖潮中沉沉浮浮,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蓦地扎进了一片刺目惊心的猩红。
眼前是熟悉的场景——龙凤喜烛高烧,跳跃的烛光将内室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跳跃的红金色。空气里弥漫着清冷的松香和甜腻的瓜果气息。
她正坐在铺着厚厚红毡的拔步床沿。头上顶着的,是缀满流苏金珠、遮天蔽日的销金赤锦喜帕。沉重的凤冠压得脖子生疼,视线被这片浓稠的红彻底遮蔽,呼吸都变得艰难湿热。
前世。
这是她与裴戬的大婚之夜。
帐外隐约的喧嚣笑语如同隔着水面传来,模糊不清。整个世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细响,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身体深处那莫名涌动的热流仿佛与梦境重叠,越发鲜明炽烈,让她在锦垫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有些虚软的腰肢。
就在这时,脚步声靠近。沉稳,有力,不疾不徐。每一下都精准地踏在她失控的心跳点上。一股清冽如雪后松林、又带着无法忽视锐利压迫感的气息侵袭而来,取代之前所有混杂的味道。
是他!
裴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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