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认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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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裴戬猛地逼近一步,靴底踩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竟踏出一声沉闷的威慑,“那晚在郁澜寝居,本世子并非受何邀请!而是追踪前朝逆贼‘毒公子’沈醉的踪迹!偶然撞见罢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圈椅中依旧安坐的老妪,每一个字都如同裹着寒霜的碎玉,砸得帐内暖意寸寸冻结:“可殿下你又是何等敏锐!只此一点‘意外’,便将意外变成了计划的关键一环!你那自以为发现‘情意’的眼光还真是准得很!”
嘉庆长公主脸上的温润终于淡去了一丝,眼底深处的那点满意也被一层更深的、不容忤逆的冷硬取代。她捻动佛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裴戬的唇角扯出一个更大的、毫无温度的笑容,继续往下凿击:“让本世子与郁澜‘成就好事’,一石二鸟。其一,便是要看看我这个冷情冷性的端王世子,是不是真对你那宝贝外孙女,动了凡心!其二……”
他微微俯身,那张冰雪雕成的俊美面孔靠近了长公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刀刮铁骨:
“就是要借此,将潭州刺史房麟那条死鱼留下的腥臭死水,连同他背后那一整片沼泽!都彻底绑死在我们端王府身上!长公主殿下,端的好棋!”
……
裴戬掀开郁澜营帐厚重的毡帘钻进来时,一股裹挟着沙粒、寒意逼人的风立刻尖啸着往里灌。
他反手迅速拉紧绳扣栓死,将那鬼哭似的风声和漫天黄沙暂时阻隔在厚毡之外。外面,黑沉沉的天幕低垂,狂风卷起砂石抽打在毡布上,发出密集沉闷的噼啪乱响,整个帐篷都在不安地摇晃。
头顶横梁悬挂的牛油灯盏也被劲风扫过的气流带得火苗东倒西歪,帐壁上的人影随之扭曲晃动,像个光怪陆离的噩梦。
帐内空气凝滞,弥漫着干燥沙土、草药苦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
裴戬解开颈间系带,他穿着紧束的玄青箭袖劲装,行动间透着一股经过长途奔驰后的疲惫紧绷。
长公主最后那句“明日车马”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凿在他骨缝里。
返京?述职?不过是押解犯人回笼,去领那一道早已备好的雷霆怒火。
他目光无声扫过不大的帐内。西侧角落铺着厚厚的羊毛毡毯,一床深色暗纹的厚羊绒被严严实实裹着一个人。
郁澜睡着了,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和散落在枕畔的墨色长发。
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呼吸清浅急促,唇色失水泛白。靠门边的空地有个小小的三脚黄泥炉,上面蹲着的黑陶水壶壶嘴正丝丝缕缕地冒着白汽,尖锐的哨音在帐篷压抑的杂音里几乎细不可闻。
裴戬踱到炉边,火光微弱地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泥炉旁随意丢着两个大小不一的土陶碗。他提起水壶,壶身滚烫,滚开的水冒着泡泡溅出几滴,烫在他指腹上,带起微弱的刺痛感。
他浑不在意,倒了半碗水。没急着喝,只端着那碗温热的水立在原地,深邃的目光透过蒸腾的白汽落在那团裹得严实的羊毛被上。
帐篷里昏暗不明,牛油灯的光被帐壁晃动的人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就在这时,裹在被子里的人发出了一声细微而痛苦的呓语。
像被梦魇扼住了喉咙,声音沙哑干涩,破碎得几乎不成调。
“……水……”
就这一个字,被喉咙里的沙砾摩擦得模糊不清。
裴戬端碗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分。他端着碗,放轻脚步绕过地上散落的毡垫杂物,走到郁澜铺着的毡毯边。
半跪下来,膝盖抵在冰凉粗糙的毡毯上。他俯下身,小心地,几乎是试探性地,伸出空着的左手,极其缓慢地靠近她紧扣着被沿的指节。
一点一点地,试图将被沿往下掖开一丝缝隙,露出她蜷缩的身体。
指腹尚未触及柔软的被面。
羊毛被下一阵猛烈的扭动!郁澜几乎是弹了起来!猝不及防的动作带得整床厚被向上掀开一尺!
裴戬动作僵在半空。
郁澜裹着被子猛坐起身,脊背紧紧抵住帐篷冷硬的毡壁支撑。
那一下剧烈的惊起似乎耗尽了她积攒的全部气力,苍白的脸颊因缺氧和惊吓泛起病态的潮红。
她那双一贯清冷疏离的眼眸此刻在昏昧的光线下睁得极大,里头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警惕和刺骨寒意,如同受困于绝境的雪夜孤狼。
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半跪于榻前的裴戬。
“你做什么?!”郁澜的声音从干涸撕裂的喉咙深处挤出,比沙漠的夜风更冷硬刺骨。
裴戬端碗的右手臂悬在半空。
水碗离她干裂渗血的嘴唇只差寸许。他没有收回手,也没有继续靠近,只是端着那碗水,停在咫尺之处。
暖黄摇曳的灯火照亮他半边轮廓,挺直的鼻梁在另一侧投下浓重的暗影,表情隐匿在这明暗交织的光晕之下,看不真切,唯余唇线绷得异常冷直。
“你渴了。”他的声音低沉,没有辩驳,只是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话语简洁平直,听不出情绪。
“我自己能喝。”郁澜死死盯着他,眼底没有丝毫松动,戒备的姿态没有丝毫退减。
“拿开你的手!”
命令的句式,冰碴子似的砸在压抑的空气里。
裴戬那只离她不过咫尺的左手指尖微微蜷了一下。
悬停在空中的姿态极其短暂。帐篷角落的火炉里,一小块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炸响,跳跃的火光在他毫无波澜的眼底一闪即逝。
下一秒,那只有力的手彻底收了回去。五指攥拢,骨节在昏昧光线下隐隐泛出青白色。手臂垂下,悄无声息地撑落在身侧冰冷的毡毯上,稳住了半跪前倾的身形。
那只手安静地搁在厚毯粗硬的纹路上,彻底远离了那床裹着冰冷躯体的羊绒被。
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解释刚才伸手的意图是否仅仅是为了喂水。半寸距离的咫尺天涯。
空气凝滞得如同结冰的深潭,只剩下帐篷外那鬼哭似的风声、牛油灯挣扎的噼啪响以及郁澜带着惊悸余波的急促呼吸。
对峙在昏黄摇曳的灯影下无声蔓延。裴戬维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如同荒漠中一座沉默的孤峰石像,唯有胸膛随着呼吸极轻微的起伏证明着这是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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