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色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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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在帝国财政大臣办公室里凝固,每一口呼吸都沉重无比。窗外夜色浓稠得化不开,厚重窗帘隔绝了月光,只有书桌上那盏孤零零的油灯在奋力摇曳着橙黄色的微光,灯芯噼啪轻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面前摊开的帝国财政报表摊开着,数字字字如刀,帝国国库仅剩三日运转资金这一行字像烧红烙铁印在洛兰·冯·克劳迪乌斯的视网膜上。她下意识地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指尖冰凉——一种超越熬夜疲惫的寒意,是前世周明在银行数据中心倒下去之前那种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的窒息感,幽灵般缠了上来。
“三天…”她的低语飘散在寂静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报表上那个触目惊心的赤字,“真像一场倒计时。”
她疲惫地合上眼,指腹按压着太阳穴,试图驱散那阴魂不散的晕眩感。手放下时,动作带动了衣袖,一枚半掩在文件堆下的硬物硌到手肘。那是克劳迪乌斯家族传承的古老徽章,菱形黑曜石底座上缠绕着深银色的荆棘与天平纹路,冰冷神秘。
指尖触碰到徽章冰凉的棱角瞬间——
嗡!
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电流感蓦地从徽章深处窜出,沿着手臂闪电般直冲大脑!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碎裂,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如同上次魔法觉醒时的预兆。无数模糊的光影碎片在她眼前飞速旋转、拼接。
不是宏大的数字洪流,不是帝国的经济命脉图景。这一次,视野猛然被拖拽进一个截然不同的、清晰又破碎的场景:
——逼仄陡峭的石阶,旋转着向下延伸,仿佛通往深渊的咽喉。粗糙石壁带着潮湿阴冷的触感扑面而来。视角剧烈晃动,极度不稳,那是属于另一个身体的感知——属于原主洛兰·冯·克劳迪乌斯!
急促而慌乱的喘息声就在耳边,属于“她自己”。
“呼…呼…”
刺啦!脚下猛地一滑!布料被粗糙石阶边缘钩裂的声音尖锐刺耳。身体瞬间失控,无可挽回地向前栽落!失重感攫住心脏,视野天旋地转!
视角急速下坠,最后的余光在翻滚中猛地向上抬起!石阶顶端,楼梯转角阴影里,光线吝啬地勾勒出两个居高临下的轮廓剪影,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人骨髓冻结的恶意与冰冷。一只手似乎正从阴影中收回……
砰!
视野彻底陷入漆黑,剧痛终止了所有感知。
“呃!”洛兰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心脏失控般狂跳,撞击着肋骨如同战鼓。冰冷的汗水顷刻间浸透了后背的丝绸衬裙,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大口喘息,徒劳地吞咽着空气,指尖死死抠住冰冷的桌面边缘,青筋毕露。视野边缘残留着魔法残留的荧光细丝,微微闪烁,勾勒出石阶坠落路径冰冷的几何线条——她的“数字魔眼”,竟将那场谋杀的物理轨迹都残酷地量化解析了。
那不是梦,也不是前世周明的记忆碎片。那濒死的绝望、那彻骨的恐惧、那阴影里收回的手……每一个细节都带着原主洛兰躯体烙印般的真实感。她的前任,正是死于一场精心伪装的“意外”!就因为她在追查贵族逃税的黑账!
“调查……危险……”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厉害。
逃税!横亘在帝国财政崩溃深渊上的那块巨石!原主用自己的生命确认了它的存在与致命性。而现在,这致命的使命,连同那冰冷的徽章和体内觉醒的魔法,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了她的肩上。
洛兰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缓缓移向书桌一角。那里静静躺着一本深棕色皮质封面的旧日记——属于原主洛兰遗物中最为私密的一部分。之前的翻阅,大多是碎片化的情绪和对帝国财政的忧虑,有些页面甚至被莫名的墨渍覆盖或者干脆撕去,留下参差的毛边。唯有一页的底部,角落里一行褪色模糊的娟秀小字,曾被洛兰反复揣摩,却始终不得其解:
*…晨曦穿透 ‘遗忘之眸’ 的瞳孔时,账本会回归它诞生的暗影… *
“遗忘之眸……诞生暗影……”洛兰下意识地用指尖描摹着那行字,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丝原主残留的智慧,“账本……指的只能是那些被隐匿的真实账册。”徽章引发的异动刚刚平息,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微弱的电流感。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帝都巨大的轮廓只剩下模糊狰狞的剪影,死一般沉寂。然而,就在这死寂之下,她的“数字魔眼”悄然运转——无需刻意驱动,一种奇异的视野在她脑中缓缓铺开。
不再是微观的数据波动,而是某种更深沉、更宏大的脉络。整个帝都,仿佛在她意识中变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由无数微弱光流构成的立体网络。那是无数金钱流转的轨迹。然而这些轨迹并非均匀流淌,它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野蛮地切割、引流、阻塞!庞大的帝国资源之河,在看不见的堤坝作用下,宛如强行被改道的河流,汹涌地汇入了几个巨大的漩涡节点——那些节点在魔眼的视野中闪烁着不祥的深紫色光芒,如同巨大的瘤体寄生在帝国经济的命脉之上,贪婪吮吸。每一个深紫色旋涡的位置,都与帝国几个权势滔天的传统大贵族领地惊人地重叠!
“军务大臣海因里希……”洛兰轻声念出其中一个漩涡中心的名字,同时也对应着那次财政会议上被自己用现代财务手段戳穿虚报军费后,对方眼中那淬毒般的阴冷目光。
“是你们……果然是你们!”巨大的愤怒如同冰冷的海啸冲刷过她的神经末梢,瞬间压倒了恐惧。这不再仅仅是财政危机,这是对整个帝国根基的蛀蚀!原主洛兰临死前看到的阴影,必然与这些深紫色的旋涡有关!
就在这时——
叩、叩叩。
三声极其轻微、间隔古怪的敲门声,突兀地撕破了办公室的死寂。不是来自厚重的主门,而是连通秘书房间的侧门!敲门节奏异常熟悉——是奥利弗!那个总是面带温和笑容、办事却滴水不漏的首席秘书!但她早已下令所有人离开!
洛兰的心跳猛地漏掉一拍,指尖瞬间扣紧桌沿,指节泛白。她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无声地站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步步挪到侧门边,背脊紧贴着冰凉的门板。
“谁?”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门外沉默了一瞬,随即奥利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平日温和的嗓音此刻绷紧如将折断的弓弦,吐字又快又轻:“大人,是我。黎明将至,‘遗忘之眸’的瞳光即将熄灭。”——赫然是日记本上那句隐语的呼应!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奥利弗那张一贯温文尔雅的脸庞在门缝后一闪而过,镜片后的眼神是洛兰从未见过的锐利与焦灼,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没时间解释了,大人!那里……有您必须拿到的东西!现在!立刻跟我走!”他的目光飞速扫过洛兰攥在手中的徽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带上它!它会指引您!”
没有犹豫的时间。原主死亡的冰冷记忆还在神经里尖叫,体内刚刚平息下去的魔法力量再次开始微微鼓荡,徽章在掌心下散发着恒定的冰凉触感。奥利弗那句“它会指引您”如同重锤敲在心上。
“走!”洛兰一把抓起椅背上厚重的黑色兜帽斗篷,将自己裹住,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吞没了他们。奥利弗显然对这座庞大建筑迷宫般的密道了如指掌,他带着洛兰在狭窄、布满灰尘的仆役通道和废弃的储藏间里无声穿梭。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每一次脚步落下都轻得如同幽灵。洛兰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魔眼在黑暗中本能地运转着,视野里不再是数据流,而是建筑的结构线条与前方奥利弗模糊但稳定的身形轮廓。徽章紧贴着她的掌心,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连接着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不仅仅是此刻的指引,更指向克劳迪乌斯家族血脉深处可能隐藏的、与这神秘魔法息息相关的古老秘密。
密道尽头是一扇毫不起眼、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木门。奥利弗停下脚步,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他指向那扇门,声音压得只剩下气声:“‘暗影’就在里面…克劳迪乌斯家族最深的印记之地。我只能带您到这里了,大人。千万…务必小心!”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忧虑。
洛兰对他用力点点头,所有多余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压下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悸动。她伸出手,轻轻推向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尘封了数个世纪的呻吟响起。门开了,一股远比密道里更为古老、阴冷、混合着陈年纸张与淡淡铁锈般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
门内几乎是完全的黑暗,如同巨兽沉默的咽喉。只有门缝透入的极其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堆满杂物的房间轮廓。洛兰毫不犹豫地迈步踏入这片未知的黑暗,身后的木门被奥利弗无声地带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光与声响。
绝对的死寂与黑暗瞬间淹没了她。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在死寂中放大回响。她摸索着向前迈了一步,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柔软厚重的东西,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她蹲下身,指尖试探着触碰——是厚厚的织物,像窗帘,又像覆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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