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永昌新政抚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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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隘口外的战场,如同被巨神践踏过的焦土。残破的旗帜半埋在血染的泥泞里,乌鸦聒噪着啄食散落的尸骸,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焦糊、血腥与死亡的气息。联军溃败的烟尘尚未完全落定,仓皇向西逃窜的康居、乌孙残兵蹄印,和被驱散的哀牢山生番部落零乱的足迹,交织成一片狼藉的末日图景。
关隘之内,短暂的胜利欢呼早已被更沉重的现实碾碎。城墙上,临时修补的巨大豁口触目惊心,被烟熏火燎的墙体无声诉说着惨烈。伤兵营区人满为患,痛苦的呻吟与压抑的哀鸣此起彼伏。隘口附近,几个曾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寨,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木歪斜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侥幸存活的村民,衣衫褴褛,面如死灰,在废墟间茫然地翻找着可能幸存的物件,孩童无助的哭声撕扯着每一个人的心。更令人忧心的是,那些被贾诩裹挟参战、如今散落山林的哀牢山以西各部族,如同受惊的鸟兽,惊惧不安地窥探着隘口的动静。他们既怕汉军雷霆般的报复清算,又为失去青壮劳力、家园被战火波及而陷入绝望的饥馑阴影。
“蒋公急报!”传令兵的声音带着长途奔波的嘶哑,将一封盖着交州牧火漆印信的密函呈给张任。
张任展开,黄忠、庞统立刻围拢过来。信笺上只有八个力透纸背的朱砂大字:
**“速定永昌,恩威并施!”**
字字千钧,如同军令。三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与决心。军事的胜利只是劈开了荆棘,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这片浸透血泪的焦土上,重新扎下根,开出花。
一场关乎永昌未来命运的“安民之战”,在硝烟未散的废墟上,无声而迅猛地拉开了帷幕。
**一、血肉筑城:抚伤恤民,废墟中的生机**
伤兵营成了人间炼狱。浓烈的血腥味、金疮药膏的刺鼻气味、伤口腐烂的恶臭混杂在一起,令人窒息。低矮的帐篷下,伤兵密密麻麻地躺着,呻吟声、呓语声、医官急促的指令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断臂的士卒瞪着空洞的眼睛,腹部洞穿的袍泽在死亡边缘挣扎,高热的伤员浑身抽搐。
华佗之孙华安,仿佛一尊不知疲倦的石像。他背着那个巨大的特制药箱,穿梭在伤患之间,额发早已被汗水浸透粘在额角。他跪在一名胸腹被狼牙棒撕裂的年轻斥候身边,伤口深可见骨,脓血外溢。华安眼神专注得可怕,动作快如闪电。特制的银针精准刺入穴位止血,锋利的小刀在沸水中滚过,冷静地剜去腐肉。旁边的助手双手颤抖地递上浸泡着药液的桑皮线。“按住他!麻沸散效力将至!”华安的声音嘶哑却异常稳定。他手中的针线如同灵巧的蝴蝶,在狰狞的伤口上翻飞缝合。最后,他从药箱一个密封的青玉罐中,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种闪烁着奇异微光的淡黄色粉末——格物院新研制的“金疮玉雪散”。粉末均匀撒在伤口上,竟肉眼可见地止住了渗血,一股清凉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斥候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庞,竟奇迹般地松弛了一丝。“抬下去,喂参汤续命!下一个!”华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死亡之地,他是唯一的光。
与此同时,在化为瓦砾的村寨废墟上,另一场拯救生命的战斗也在进行。王平正指挥着士兵和幸存的村民清理残垣断壁,搜寻可能的幸存者。“这边!有声音!”一个士兵大喊。众人合力搬开一根烧焦的巨大房梁,下面压着一个气息奄奄的老妇和她怀中紧紧护着的、啼哭不止的婴儿。马忠立刻带人上前,小心地将他们救出。“快!送去华安先生那里!”他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婴儿,声音急促。
关隘旁的平地上,临时搭建起巨大的粥棚。几口大铁锅下柴火熊熊,锅里翻滚着粘稠的粟米粥,散发着久违的粮食香气。张任亲自监督,从缴获的敌军粮车和后方紧急调拨的物资中,分出大批粮食、粗布和珍贵的盐巴。“排队!人人有份!妇孺老者优先!”维持秩序的士兵大声喊着。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排着长队,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一个枯瘦如柴的老汉接过一碗热粥,浑浊的老泪瞬间滚落,颤巍巍地想要跪下磕头,被一旁的士兵连忙扶起。“阿爷,吃吧,官府管咱们了!”旁边一个半大孩子捧着碗,贪婪地吸吮着热气,含糊不清地说。一匹匹粗布、一袋袋粗盐被分发下去,虽然微薄,却是在这寒冬将至的时节,活下去的希望。
**二、智抚百蛮:庞统舌战群酋,恩威铸新盟**
隘口内临时清理出的校场,气氛凝重得如同绷紧的弓弦。数十位来自哀牢山以西各部落的头人、寨老被“请”到这里。他们穿着各异的兽皮、麻布衣裳,脸上涂着象征部落的油彩,眼神中充满了戒备、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桀骜。有人紧握着腰间的短刀,有人不安地打量着周围肃立的、甲胄染血的镇海营士兵。空气中弥漫着山野的体味、烟熏火燎的气息和无声的敌意。
庞统,一身洗得发白的文士袍,手持象征蒋毅权威的节钺,缓步走上临时搭建的木台。他面容依旧清癯疲惫,但那双细长的眼眸扫视全场时,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和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后,张任按剑而立,黄忠虽臂缠绷带,但目光如电,浑身散发着浴血老将的凛冽杀气。赵统、高顺等将领分列两侧,如同出鞘的利刃。
“诸位头人,”庞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哀牢山的风,吹了千百年,吹过你们的先祖,也吹过你们的子孙。它见证过部落间的仇杀,也见证过外敌的入侵。今日,风里带着血的味道,也带着一个抉择。”
他开门见山,毫不避讳战争的惨烈与贾诩的阴谋。“贾文和,毒士也!以虚言利诱,以刀兵胁迫,驱使尔等部族勇士为其爪牙,践踏我汉家土地,屠戮我永昌子民!此仇此恨,血债累累!”他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随着他的话语,一队士兵押着十几个被五花大绑、垂头丧气的人走上前台。这些人身上还穿着华贵的皮毛,正是那几个死心塌地为贾诩效力、在进攻中充当急先锋、手上沾满汉民和反抗部落鲜血的寨主及其心腹死党!
“血债,需以血偿!”庞统的声音斩钉截铁。他手中的节钺猛地向下一挥!
“斩!”
刽子手雪亮的钢刀在阴沉的天空下划出刺目的寒光!十几颗头颅瞬间滚落尘埃,鲜血喷溅在焦黑的土地上!全场一片死寂!所有部落头人瞳孔骤缩,脸色煞白,有人甚至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浓重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这是毫不留情的雷霆手段!是对叛逆者的终极震慑!
当最后一颗头颅落地,庞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已缓和了许多,如同寒冰初融的溪流:“然!我主蒋公,怀柔远人,泽被苍生!深知尔等大部,受其蛊惑裹挟,身不由己!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主有悯人之心!故,主公有令:**胁从者,不问其罪!**”
“不问其罪”四个字,如同甘霖洒在干涸的土地上。许多头人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庞统趁热打铁,羽扇轻摇,描绘着归顺后的蓝图,那声音充满了令人心动的诱惑:
“归顺我永昌治下者,免赋税三年!官府提供精铁打造的犁铧、锄头、砍刀!分发耐旱高产的占城稻种!更有精通农事水利的汉家师傅,教尔等开垦梯田,引水灌溉,从此不必再靠天吃饭,刀耕火种!”
他手指向隘口内侧一片平坦开阔、有士兵守卫的区域:“即日起,于此设立‘永昌互市’!尔等部落的山珍、兽皮、名贵药材,皆可运来交易!盐巴、茶叶、布匹、铁锅,乃至治病救人的良药,皆可公平换取!镇海营将驻守于此,保交易公平,护尔等平安!”
最后,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我汉家文明,兼容并蓄。尔等祭祖之礼,山神之祀,只要不行血祭、猎头等残害生灵之恶俗,官府绝不干涉!然,孩童乃部族未来。永昌郡城及各大寨,将广设‘蒙馆’,延请通晓各族言语的饱学之士,教授汉文、算术、律法之基。识文断字,明理知法,方是部族兴盛长久之道!”
这番恩威并施、软硬兼施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头人们心中激起巨大的波澜。免赋税、铁器、良种、互市、不干涉祭祀……每一项都切中他们生存与发展的命脉!而那“蒙馆”教化,则指向了更遥远的未来。恐惧在消退,疑虑在动摇,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开始在那些饱经风霜的眼中悄然滋生。
一个须发皆白、脸上布满刺青图腾的老酋长,拄着镶嵌兽骨的拐杖,颤巍巍地走出人群。他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一眼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又望向庞统,用生硬的汉话问道:“汉家的大官…说话…当真算数?盐巴…铁锅…真的…能换?”他身后的头人们也屏息凝神,等待着答案。
庞统迎上老酋长的目光,郑重地将手中节钺高高举起,朗声道:“此乃交州牧蒋公节钺!持此节钺,如主公亲临!一言九鼎,天地共鉴!若有违诺,犹如此案!”他猛地用节钺的尾部重重顿在身旁的木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老酋长盯着那象征无上权威的节钺,又看了看庞统肃然的脸,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他缓缓地,艰难地,在身后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向着庞统,向着那面猎猎飘扬的“汉”字大旗,深深地弯下了他苍老的脊梁。这是一个沉重的姿态,一个部落向新秩序的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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