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南天鼎沸．北信惊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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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德公！此乃天赐良机！刘表老迈昏聩，蔡、蒯二族把持军政，排挤贤能，荆州豪杰多有不服！公以宗亲之名，携仁义之望，提一旅精兵入主江陵，正可收揽荆州人心！待站稳脚跟，内除奸佞（蔡瑁、蒯越），外结贤才（诸葛亮、庞统自己等），则荆襄九郡，未必不能易主！届时，北抗曹操，东拒孙策，西联益州，南抚交州，则……王霸之业可期矣！”

他手指又指向交州：“至于交州根基，元叹兄坐镇，钢谷盐田，兵精粮足，更有吾等在此经营，必固若金汤！交州可为玄德公稳固后方，提供钱粮兵甲！玄德公在荆州，亦可为交州屏蔽北方强敌！此乃两全之策，分进合击，共图大业！”

庞统的分析，将刘备北上的风险与机遇阐述得淋漓尽致，更将其提升到了争夺天下霸权的战略高度！

刘备反复摩挲着这封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头，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最终落在蒋毅身上，眼神复杂，有感激，有不舍，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被压抑已久的、名为“天下”的火焰在重新燃烧。

“景升兄言辞恳切，以同宗大义相召，更言及荆襄百万生灵安危……”刘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备，世受汉恩，身为宗亲，值此危难，岂能坐视同胞陷于水火？避祸交州，承蒙元叹兄与诸位不弃，方有今日喘息之机，活民之业，备亦与有荣焉！然……”

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激昂，如同出鞘的利剑：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终老于南海一隅？！** 荆州四战之地，北抗曹操，东拒孙策，乃天下兴复之要冲！景升兄既以国士待我，备当以国士报之！此去荆州，非仅为同宗情谊，更为拯荆襄黎庶，**为吾心中汉室，争一席之地！** 纵前路荆棘，九死一生，备亦在所不辞！”

此言一出，堂内瞬间寂静！关羽、张飞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胸膛起伏，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才是他们誓死追随的大哥！蛰伏的潜龙，终于要腾渊而起！

蒋毅看着刘备眼中那熊熊燃烧的、名为“野心”与“责任”交织的火焰，心中了然，更有一丝欣慰。他深知刘备绝非池中之物，交州这片天地，终究容不下这条真龙。他起身，走到刘备面前，郑重抱拳，朗声道：

“玄德公壮志凌云，心系苍生，毅钦佩之至！公以汉室宗亲之身，入主荆襄要地，正是天命所归！此去，非客居，乃开基！我安南都护府，愿为玄德公挚友，为守望相助之盟邦！**愿与玄德公，分峙南北，共扶汉鼎！**”

“分峙南北，共扶汉鼎！”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正式宣告了刘备与蒋毅关系的质变——从依附与收容，转变为平等的、战略性的盟友！未来天下，孙、曹、刘、蒋，四股力量角逐的格局，在此刻初露端倪！

庞统小眼睛精光四射，抚掌笑道：“妙！玄德公龙归大海，正当其时！元叹兄坐镇南疆，根基深厚！此诚两全之策！统有三计，可助玄德公立足荆襄，更可固我交州盟好！”

1. **“明助暗联，送君展翼！”** 庞统指向舆图，“玄德公此去，刘表必倚重，然蔡瑁、蒯越等士族必生忌惮。我可明面上，由蒋都护以‘支援刘荆州抗曹御孙’之名，**赠**（非借非卖）玄德公精甲三千副，劲弩五千张，粮草五万石！此批军资，直抵玄德公在江陵之营！此举一则可助玄德公迅速掌握一支强军，震慑宵小；二则向刘表及荆州士民彰显玄德公实力与交州之谊；三则让蔡瑁等人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加害！暗地里，我交州商队、密使，即为玄德公耳目与后援通道！”

2. **“祸水东引，解我边患！”** 庞统手指划向江东，“孙策觊觎交州之心不死！我可利用玄德公入荆之势，大肆宣扬‘孙刘将结盟共抗曹操’（半真半假），同时密令细作在江东散布流言，言孙策欲趁刘备立足未稳，先取交州以断其后路！孙策性烈，又忌惮刘备入荆增强刘表，或真可能分兵南顾！届时，我镇海营以逸待劳，可予其迎头痛击！此乃借玄德公之势，驱江东之兵！”

3. **“人才互通，共抗强敌！”** 庞统看向陈宫、徐庶，“公台先生刚直多谋，正可随玄德公北上，**以客卿身份**参赞军机，助公应对荆襄复杂局面！元直兄坐镇交州暗卫，统筹对北情报，与公台先生及玄德公保持密切联络，信息共享，共判曹、孙动向！他日若玄德公处有经世大才（如孔明），或我交州需借调专才（如精于水利者），皆可互通有无！此乃以人才为纽带，固两家盟约之基！”

庞统之策，环环相扣，既为刘备北上提供了实实在在的助力，又巧妙利用其势为交州解围，更建立了深层次的人才与情报联盟。

“士元军师奇谋，备感激不尽！”刘备对庞统深深一揖，随即看向蒋毅，目光灼灼：“元叹兄厚赠，备愧领！他日若有所成，必十倍报之！公台先生，备恳请先生随行，以先生之智，教备应对荆襄风云！”

陈宫肃然道：“宫，愿随玄德公北上，尽绵薄之力！然宫有一言，荆州蔡、蒯，树大根深，玄德公初至，当示之以柔，徐图之！”

蒋毅果断下令：

* “黄汉升将军！即刻从钢谷调拨精甲三千，劲弩五千！粮曹筹措粮草五万石！务必精良足数！”

* “甘兴霸将军！抽调镇海营精锐战船二十艘，护送军资及玄德公一行，自海路直抵江陵！沿途若有阻拦，无论何人，**击沉！**”

* “子龙！白毦兵全体随行护卫！务必保玄德公、关张二位将军及公台先生周全！”

* “徐元直！暗卫启动所有荆州沿线通道，确保信息畅通无阻！玄德公在荆之安危，系于你手！”

数日后，九真海港，盛况空前。

二十艘悬挂“刘”、“蒋”双字大旗的战船（象征盟友关系）列阵待发。船上满载着寒光闪闪的兵甲和堆积如山的粮草。刘备一身崭新戎装，英姿勃发。关羽、张飞侍立左右，气势如虹。赵云率五百白毦兵肃立甲板，军容鼎盛。陈宫青衫磊落，目光深邃。

蒋毅率交州文武，亲自到码头相送。他解下腰间佩剑——一柄由九真钢谷精工锻造、装饰朴素的利刃，双手捧给刘备：

“玄德公！此剑名‘镇南’，乃我交州百炼精钢所铸，虽非神兵，亦堪一用！今日赠予玄德公，愿公持此剑，镇守荆襄，扫荡群丑，匡扶汉室！他日天下靖平，毅当北上，与公共饮于洛阳城头！”

刘备郑重接过“镇南”剑，感受着剑鞘传来的沉甸甸的分量与寒意，心潮澎湃。他亦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佩剑“双股剑”之一，回赠蒋毅：

“元叹兄！此剑随备半生，斩黄巾，讨董卓，虽历沧桑，锋芒犹在！今赠予元叹兄，愿兄持此剑，坐镇南疆，护我交州生民，开万世太平！**愿我兄弟二人，各守一方，遥相呼应！他日扫清寰宇，重铸汉鼎，当与兄共分此功！**”

双剑互赠，情谊与盟约尽在不言中！这是两位心怀天下的英雄，在乱世中许下的郑重承诺。

“起航——！”甘宁洪亮的声音响彻海港。

巨大的船帆升起，战船缓缓驶离。刘备立于旗舰船头，迎着猎猎海风，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给予他喘息与力量的土地，以及岸边那位目光深邃的盟友。他的眼神，再无迷茫，只剩下坚定如铁的意志与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蒋毅伫立岸边，直至船队消失在海平线。他抚摸着刘备所赠的“双股剑”，感受着那古朴剑鞘下蕴含的历史与锋芒。他转身，面对留下的文武重臣——庞统、徐庶、戏志才、甘宁、张辽、黄忠、高顺、蔡邕父女……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诸君！”蒋毅的声音如同洪钟，在港口上空回荡：

“玄德公已为天下大义，北上开基！我交州，非但未弱，反得强援！自今日始，我安南都护府，当以更昂扬之姿，行更坚实之事！”

“庞军师之策，立即执行！钢谷产量再翻一番！盐田扩张至日南全境！镇海营扩军，打造无敌舰队！陷阵卫深入山越，彻底廓清后患！格物院广纳贤才，钻研强国之术！昭文阁传唱新声，凝聚万民之心！”

“**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南海之滨，有一方净土，名唤交州！有一群人，志在活民，亦志在天下！** 孙伯符欲逞凶？曹孟德欲南下？且问问我九真之钢，日南之盐，镇海之舰，陷阵之锋，还有这百万归心之民，答不答应！”

“诺！”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充满了昂扬的斗志与对新格局的无限信心。

交州的鼎盛之光，在刘备这条真龙腾空北去后，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因为独立自主道路的确立和明确战略目标的指引，绽放出更加璀璨夺目、更具侵略性的光芒！孙、刘、曹、蒋，四方争霸天下的宏大棋局，正式落下了第一颗棋子。南海的波涛，将伴随着争鼎的烽烟，响彻整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