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世医心启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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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的死寂笼罩了小村。片刻后,压抑到极致的哭声才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出来。
“蒋家小子!蒋神医啊!”老村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枯瘦的双手死死抓住蒋毅染血的衣襟,“要不是你……我们……我们全村老少今天都交代了啊!”他身后,幸存的村民们也纷纷跪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眼前少年的感激,化作一片压抑的啜泣与叩头声。
蒋毅被这沉甸甸的感激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他艰难地扶起老村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恐惧与茫然的脸。地上凝固的暗红血迹,空气中残留的焦糊与血腥,无声地诉说着乱世的残酷。这只是开始。建宁七年,黄巾之乱的烽火才刚刚点燃,很快便会燎原。这个小山村,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村长,”蒋毅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凝重,“黄巾之乱已起,天下即将大乱。此处靠近山林,今日贼人能来,明日官兵或许也会来‘剿匪’,甚至其他流寇亦会闻风而至。这里,很快就不再安全了。”
“乱……乱世……”老村长喃喃着,眼神空洞绝望,“我们……我们能做什么?往哪里逃?官兵来了,怕是比黄巾贼还狠啊!”他的话引起一片更加悲戚的低泣。逃?往哪里逃?官兵、黄巾、流寇、饥荒……这乱世,何处是净土?
蒋毅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面黄肌瘦、手无寸铁的村民,扫过低矮残破的茅屋,最后落在远处莽莽苍苍的山峦轮廓上。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混合着属于现代军医那份守护生命的本能,在他心中破土而出,迅速生长。
“不能坐以待毙。”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穿透了悲泣,“第一,我教大家辨识几种山林里常见的止血、消炎草药,教你们如何捣碎敷用,如何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简单的伤,自己就能处理。”
他顿了顿,指向村口几处被黄巾贼轻易撞开的、用枯枝和荆棘勉强围拢的矮墙缺口:“第二,我们得把村子守起来!砍伐硬木,削尖!沿着村子外围,挖深沟!筑土墙!把那些缺口都堵死!再设几处暗哨,一旦有陌生人靠近,立刻示警!”
“砍树?挖沟?筑墙?”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是深深的无力,“我们……我们哪有力气?哪懂这些?”
“有力气等死,没力气求生吗?”蒋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凌厉的穿透力,“今日黄巾贼十几人就能屠戮我们!明日若来百人呢?挖一道深沟,贼人便不能骑马直冲进来!筑一道土墙,贼人爬上来也要费时费力!削尖的木桩,戳也能戳死几个!我们人多!老人孩子挖土,妇人编织藤蔓加固,壮劳力砍树削桩!合力!总能筑起一道屏障!”
他的话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微澜。绝望的眼神中,开始有微弱的火苗在闪烁。求生,是人类最原始也最强大的本能。
“蒋小哥说得对!”一个手臂被砍伤、草草包扎着的汉子猛地站起来,声音嘶哑却带着狠劲,“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把!老子豁出这条命,也要挖出一条沟来!”
“对!拼了!”几个年轻的村民也红着眼睛响应。
“好!好!”老村长浑浊的老泪再次涌出,却是带着一丝希望的泪,“听蒋神医的!我们都听你的!”
是夜,喧嚣与悲泣终于沉寂。蒋毅拒绝了村民腾出的最好茅屋,独自一人坐在村口那块被黄巾贼马蹄踏裂了半边的残碑旁。清冷的月辉洒落,为残破的村庄和远处黑黢黢的山林镀上一层冰冷的银霜。
肩头的伤口在草药作用下传来阵阵清凉,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他摊开手掌,借着月光凝视。这是一双属于十七岁少年蒋毅的手,指节粗大,布满劳作的厚茧,此刻还残留着白日里伤者的血迹和草药的污渍。然而,正是这双手,刚刚在死亡的边缘,用超越时代的知识和工具,完成了两场惊心动魄的“手术”。而灵魂深处,属于现代军医蒋明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无影灯下精密的手术器械,战地帐篷里伤员的呻吟,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两个时空,两种身份,在此刻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在乱世血与火的淬炼下,竟奇异地、痛苦地交融在了一起。
“黄巾起义……董卓进京……十八路诸侯讨董……官渡之战……赤壁烽火……三国鼎立……”他低声呢喃着那些早已烙印在历史书页上的节点,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惨烈画卷。这具身体里的现代灵魂,如同一个带着剧透的旁观者,却也被迫卷入这血肉横飞的旋涡中心。
仅仅依靠一个小山村,教导一些粗浅的急救知识,筑起一道简陋的土墙?这无异于螳臂当车!王麻子离去时那阴冷的、如同看待囊中之物的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缠绕在他心头。太平道的阴影,迟早会再次笼罩这里。而他,这个身怀“奇技”的医者,更是首当其冲的目标。
一个大胆得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冰冷的月光下,在他被乱世血腥洗礼过的心中,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成形——北上!
去中原!去那龙蛇起陆、英雄辈出的风暴中心!去寻找那些此刻或许还潜龙在渊、却注定搅动风云的名字!刘备、曹操、孙坚(孙权之父)……关羽、张飞、赵云……甚至那位“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曹孟德!他拥有超越千年的历史洞察力,拥有这个时代近乎神迹的医疗手段,更拥有那来自神秘夷州、包裹着金鸡纳霜秘密的、沉甸甸的包袱!他或许……真的能在历史的巨轮碾过之前,撬动一丝缝隙?救下更多的人?
“留在这里,只能被动地等待下一次屠刀落下……终将被这乱世吞噬。”他对着清冷的月光,对着风中呜咽的山林,也对着自己那颗在惊惧与责任中反复挣扎的心,低语,“只有走出去,主动入局,方有一线生机……或许,还能为这黑暗的人间,多点燃几盏微弱的灯火?”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是老猎户。他默默走到蒋毅身边坐下,布满老茧的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竹筒水壶,递了过来。
“喝口水吧,蒋家小子。”老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洞悉世事的沧桑,“白日里……你做得很好。比许多活了几十年的人,都有胆气,有担当。”
蒋毅接过水壶,冰冷的竹筒触感让他精神微微一振。
老猎户浑浊的目光望向北方沉沉的暗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这村子……守不住的。黄巾贼只是第一拨。后面的豺狼虎豹,只会更多,更狠。你……不是池中之物。”他转过头,枯槁的手突然死死抓住蒋毅染血的衣襟,力道大得惊人,浑浊的眼睛在月光下竟射出锐利的光,“走!趁现在!往北走!”
“往北?”蒋毅心头一震。
“对!往北!”老猎户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抠出来,“往人多的地方去!往那些真正能搅动风云的‘大人物’身边去!你有这身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有这份敢在阎王手里抢命的胆魄!留在这山沟里,是龙也得困死!走出去!去寻你的活路!也……替我们这些走不了的老骨头,看看这乱世……到底还能不能有块干净地方!”
老人的话语,像一把重锤,彻底砸碎了蒋毅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抬起头,建宁七年三月初三的夜空,星河璀璨得惊人。亿万星辰冰冷地俯瞰着这片即将被血与火浸透的大地。星光落在他年轻却已刻上风霜的脸上,照亮了那双眼中最后一点迷茫被彻底焚尽后,升腾起的、磐石般的坚毅与决绝。
他站起身,解开腰间的灰布包袱,轻轻抚摸着里面冰冷的合金刀具,坚韧的麻线,还有那包蕴藏着惊天秘密的药粉。金鸡纳霜的苦涩气息,仿佛透过包裹的树皮隐隐传来。
这包袱,装着夷州先祖跨越波涛的勇气,装着现代灵魂洞悉未来的目光,更装着一个医者欲以仁心逆乱世的孤勇。
“村长,”他转身,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无比,“明日,我便启程。”
老猎沟村低矮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渐渐模糊,如同一个正在沉入血海时代的陈旧烙印。蒋毅最后看了一眼那片埋葬了叔父、也埋葬了他短暂安宁的贫瘠土地,紧了紧肩上那个沉甸甸的灰布包袱——里面冰冷的金属、坚韧的麻线与那包苦涩的金鸡纳霜粉,是武器,是责任,也是叩问乱世的投名状。
脚下的土路蜿蜒向北,消失在茫茫群山的褶皱里。晨风带着料峭寒意,卷起他染血的粗麻衣襟,猎猎作响。这风,终将掠过黄河,吹向烽火连天的虎牢关,吹向暗流汹涌的洛阳城。
少年医者孑然的身影,踏着建宁七年早春的尘泥,一步步,迈向那英雄与白骨共同铺就的、血色苍茫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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