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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汝南一介莽夫,十五岁便随孙将军征战。

世人皆道我目不识丁,直到那日主公执我手叹道:“卿当勤学,不可自弃。”

十年寒窗,终在白衣渡江之夜挥出致命一剑。

荆州城头,我望着关羽滚落的头颅,忽觉脖颈处寒光凛冽。

那夜建业灯火通明,庆功宴上觥筹交错。

我独自离席,于江边焚香三柱。

青烟缭绕中,恍惚见云长横刀立马,丹凤眼怒睁如电。

酒杯坠地时,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最后一句:

“各为其主……蒙……无愧矣。”

我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氏。十五岁那年的风,裹着黄河故道的粗砺沙尘,吹得脸上生疼,也吹得人心底那点野望,如荒原上的枯草般疯长。家贫,活命尚且艰难,更遑论读书识字?阿母常叹,我这一身蛮力,怕是只能卖给屠户或投身行伍。那日,村头尘土飞扬,马蹄声踏碎了贫瘠的宁静,一杆猎猎作响的“孙”字大旗刺入眼帘。领头的将军,正是人称“江东小霸王”的孙策孙伯符。他端坐马上,年轻的脸庞英气逼人,目光扫过我们这群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锐利得如同他腰间的古锭刀。一股滚烫的血猛地冲上头顶,我拨开身前畏缩的同龄人,挤到最前面,对着那高高在上的身影,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将军!带我走!我能杀敌!”

声音在空旷的村道上回荡,带着少年人未经世事打磨的粗粝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孙策勒住躁动的战马,俯身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了然的笑意。他并未多言,只朝身后挥了挥手。一个亲兵抛过来一把沉甸甸的旧环首刀,刀柄缠着磨损的麻绳,刀身隐有暗红锈迹。我下意识地接住,冰冷的铁器坠得手臂一沉,那粗糙的质感却瞬间点燃了胸中烈焰。我胡乱将它别在腰间粗麻布带上,刀鞘也无,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扬起的尘土,头也不回地汇入了那支奔向乱世烽烟的队伍。身后,是阿母模糊的啜泣和阿父沉默佝偻的身影,被马蹄卷起的黄尘彻底吞没。

从此,江东孙氏的军旗之下,多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兵卒。战场是熔炉,也是修罗场。第一次随军冲阵,是在攻打庐江刘勋的城下。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刺入骨肉的闷响、垂死者的哀嚎……浓烈的血腥气呛得我几乎窒息。身边的同袍像割麦子般倒下。一个凶悍的敌兵,脸上溅满血污,嚎叫着挥刀朝我扑来。恐惧攫住了心脏,但求生的本能更甚。我几乎是闭着眼,凭着那日复一日在泥地里挥刀的笨拙记忆,用尽蛮力,将手中沉重的环首刀向上斜撩!没有章法,只有一股豁出性命的狠劲。“噗嗤”一声,刀锋入肉的感觉清晰地传来,滚烫的液体喷溅了我满脸。睁开眼,那敌兵捂着喷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瞪着我,轰然倒地。那一刻,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但心底深处,一种原始而冷酷的“生”之力量,却也破土而出。

孙策将军勇烈,却也如疾风骤雨。他遇刺身亡时,江东震动,愁云惨雾笼罩。我随营中同袍跪伏在地,心中茫然。那个将我带出贫瘠,给我一条血路的人,就这么骤然消逝了。然而很快,他的弟弟孙权,字仲谋,在张昭、周瑜等人辅佐下,接过了江东的重担。这位新主公孙权,年纪尚轻,面容儒雅,与我那英气勃发的故主截然不同。他巡视军营,走到我跟前,目光落在我满是老茧的手和脸上未褪尽的稚气伤痕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温和中带着审视,并无孙策将军那种扑面而来的锋锐,却自有一种沉静的份量,让人不敢轻视。他微微颔首,并未多言。我知道,江东的天换了,脚下的路,还得继续在这位新主公麾下,用手中刀剑去劈斩。

江东的水网密布,水战乃家常便饭。我生在内陆,初登战船,脚下晃晃悠悠,头晕目眩。一次追击江夏黄祖的残部,船队行至狭窄江面,突遭伏击。敌船自芦苇荡中冲出,火箭如飞蝗般射来。船身剧烈摇晃,我站立不稳,几乎栽入冰冷的江水中。耳边是己方士卒的惊呼和敌军的呐喊。混乱中,我看到一艘敌船正凶狠地撞向我方侧舷!那一瞬,战场搏杀的本能压倒了晕眩。我死死抓住船舷,猛地将手中长矛掷出!矛如闪电,狠狠扎入对面敌船上一个正欲投掷火罐的敌兵胸膛。那人惨叫一声,坠入江中。趁着对方一窒,我嘶吼着,抄起脚边的盾牌护住头面,竟不管不顾地纵身跃过船舷,跳上了那艘敌船!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但手中刀已本能地挥出,砍翻一个惊愕的敌兵。狭小的船板上,血光飞溅,我状若疯虎,只凭一股悍勇之气左冲右突,竟搅乱了敌船的阵脚。待后续同袍跟上控制住局面,我才发现自己浑身浴血,手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却浑然不觉疼痛。此役后,我的名字开始在军中小范围传开,被赞为“胆气绝伦”。然而我深知,这不过是一介莽夫之勇。升迁为别部司马,统领一小队人马,却也仅此而已。文书往来,军令传递,那些密密麻麻的墨字于我如同天书。每每需要画押署名,我只能窘迫地按上一个歪歪扭扭的手印,在僚属或善意或鄙夷的目光中,如芒在背。胸中憋着一股浊气,却不知如何宣泄,只能更用力地操练,用更凶狠的搏杀来证明自己。

这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直到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一个如常的冬日下午,才被一束强光刺破。主公孙权召我等议事于建业的议事堂。彼时,大都督周瑜周公瑾已病逝巴丘,其位由鲁肃鲁子敬接替。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人,其人体貌魁伟,性情恢廓,有长者之风。议事毕,众人鱼贯而出。我亦起身,准备离开这令人气闷的文墨之地。刚走到门口,身后却传来主公沉稳的声音:

“子明留步。”

我心头一跳,依言停下,回身肃立。偌大的厅堂已空,只剩下主位上的孙权和我。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斜斜地铺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映着他玄色的衣袍。他放下手中的竹简,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温和,却带着一种洞穿肺腑的力量。

“卿今当涂掌事,身系一军之责,”孙权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我心头,“不可不学!”

这七个字,不啻于一声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不可不学”!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惭和燥热猛地从脚底直冲头顶,脸颊瞬间滚烫。我垂下头,盯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和沾着泥点的战靴,喉头发紧,下意识地嗫嚅着推脱:“军中事务繁杂,实在……实在抽不出空闲……”

孙权站起身,从主位踱步下来,走到我面前。他并未斥责,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臂膀——那是一只握惯了笔管、翻惯了书卷的手,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他嘴角似乎噙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语气却愈发郑重,“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军中事多,孰若孤?孤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低垂的眼:“卿天赋勇烈,然若只恃匹夫之勇,不过一陷阵之卒耳。欲为统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非学不可。卿当勤学,万不可自弃!”

“卿当勤学,万不可自弃!”

最后这九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心坎上。那层因无知而包裹的坚硬外壳,在这真诚而殷切的期望面前,寸寸碎裂。一股酸涩的热流直冲眼眶,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主公的目光,那里面有期许,有信任,更有一种为我指明前路的坚定。

“蒙……蒙谨遵主公教诲!”我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混杂着羞愧、感激和一种豁然开朗的决心,在胸中激荡奔涌。那一刻,我仿佛在迷雾中跋涉多年,终于望见了一座灯塔。主公说得对,勇力终有尽时,运筹帷幄的智慧,才是我吕蒙安身立命、真正为江东效死力的根本!

走出那间议事堂,夕阳的余晖竟有些刺眼。主公的话语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刻在心头。当夜,我便翻出箱底几乎未曾动过的几卷蒙书,借着昏黄的油灯,努力辨认那些如同蝌蚪般扭曲的墨迹。然而,白日里那点决心,很快被眼前的困境打得粉碎。字,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它们。一个时辰过去,头昏脑涨,不过勉强记下几个简单的字形。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江水,瞬间淹没了心头的热望。我颓然掷笔,粗粝的手掌狠狠搓着脸颊,一股熟悉的烦躁涌上喉头——这读书,竟比战场搏命还要艰难百倍!

幸而,主公不仅给了我方向,更给了我扶梯。他亲自指派了几位饱学的儒生,轮流来我帐中授课。初时,那些文绉绉的先生,见我一身杀气,目光游移不定,讲解也战战兢兢。我强压下心头不耐,笨拙地执笔,如同稚童般从最基础的《急就篇》《仓颉篇》学起。白日处理军务,夜间挑灯苦读。油灯熏黑了鼻孔,握惯了刀剑的手,捏着纤细的笔杆,僵硬得如同木石,写出的字迹更是歪歪扭扭,丑陋不堪。有时困倦袭来,伏在案上便睡去,醒来时,口水浸湿了书卷,惹得同僚窃笑。羞臊难当,也曾生出放弃的念头,然而主公那双期许的眼睛总在眼前浮现,那句“不可自弃”如同鞭子抽在背上。我咬紧牙关,将那份躁动和羞耻化作更深的狠劲,逼着自己沉入那方寸墨海。

渐渐地,那些墨迹不再仅仅是陌生的符号。它们开始有了声音,有了形象,有了故事。我读《孙子》,那些“上兵伐谋”、“知己知彼”的句子,竟与我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血泪教训暗暗相合;读《左传》,那些诸侯争霸的权谋机变,虽发生在久远的年代,却仿佛为眼前这纷乱的天下做着注脚。胸中那因无知而生的块垒,在书卷的浸润下,竟一点点化开,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开阔。我忽然明白了主公的深意——这读书,并非让我去摇唇鼓舌,而是让我能真正看清这乱世的棋局,明白为何而战,如何而胜。

变化悄然发生。我不再满足于只知听令冲杀,开始主动思考战局,尝试理解鲁肃都督的方略。一次,就如何应对江北曹军的袭扰,我竟能结合所读的兵法与对地形的熟悉,提出一个颇为可行的建议。鲁肃都督听罢,素来沉稳的脸上竟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异,他抚掌赞道:“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帐中诸将亦投来讶异与钦佩的目光。那一刻,我心中百味杂陈,有扬眉吐气的畅快,更有对主公点化之恩的深切感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鲁肃都督这句感慨,如同一枚勋章,宣告着那个只知逞勇的“吴下阿蒙”已渐行渐远。

时光如江水流逝。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天下风云激荡。镇守荆州的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水淹七军,生擒于禁,威震华夏,锋芒直逼许都。捷报传来,江东震动。然而,喜悦之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却悄然爬上主公孙权的心头,也萦绕在我的胸间。关羽素来刚而自矜,视江东如无物。他如今威势如此之盛,若真让他拿下襄樊,饮马黄河,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江东上游的荆州门户,岂非永远悬于他人利刃之下?况且,当年为共抗曹操,孙刘两家“借”荆州之说,本就是一纸脆弱的盟约。如今曹操势颓,刘备坐大,这荆州,如同梗在江东咽喉的一根硬刺,到了不得不拔除的时候了!

建业宫阙深处,灯火通明。孙权端坐主位,面色沉郁如水。我与陆逊、朱然等重臣分列两旁,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案头,是关羽傲慢回复我方索要荆州的信笺,字里行间充斥着轻蔑与恫吓。孙权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玉案,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抬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

“子明,”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力,“关羽骄狂,尽提荆州之兵北向襄樊。后方空虚,此天赐良机!然其威名犹在,江陵、公安城防坚固,若强攻,必损兵折将,迁延日久,恐生变故。卿有何良策?”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这些年日夜苦读、参悟兵法的积累,在这一刻骤然凝聚。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迎着主公探询的目光,将心中反复推演、日渐成型的计划缓缓道出:

“主公明鉴。关羽倚仗者,长江天险,烽火传讯。其主力尽出,后方守将糜芳、士仁,皆非心腹,且素为关羽所轻慢,心中必怀怨怼。强攻非上策,蒙有一计,名曰‘白衣渡江’。”

我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点向荆州腹地:“其一,蒙称病卸任,麻痹关羽。其二,请主公明发上谕,以陆伯言代蒙之职。伯言年轻,声名未显,关羽必不以为意,更可安心北顾。其三,精选士卒,藏于商船之内,外罩商贾白衣,诈称运粮商旅。其四,趁夜雾弥漫,悄然沿江西进,避开烽火台。其五,入得荆州地界,先以重利诱降糜芳、士仁,断关羽归路与粮道。其六,主力直扑江陵、公安!关羽闻后院起火,必仓惶回救,我军以逸待劳,半道击之,可获全功!”

我一口气说完,殿内陷入一片沉寂,只闻灯花偶尔爆裂的轻响。陆逊眼中精光闪烁,朱然等将领面露思索。孙权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手指停止了敲击,他盯着舆图,眼中锐光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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