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诚心感化 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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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已爬过了树梢，星星已停止了运转。今晚的月亮怎么是红色；今晚的星星怎么是黑色；今晚怎么是如此的安静。玉天的周围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低着头，都闪着泪花，却没人在说话，有的只是像雨滴石穿滴答、滴答的流泪声，玉天的上空停着无数只燕子好像是在哀思。母亲醒了，她生怕惊醒正在熟睡中的玉天一样，轻轻地、轻轻地摸着玉天长满水泡的头，她看见玉天睡的很安详，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她不想信玉天走了，玉天是她的宝贝怎舍得下母亲就走呢？母亲用清凉的水为玉天小心翼翼的擦着脸，为玉天换上刚刚一针一针裁缝好的新衣服。这衣服是玉天七年来生命中唯一一件新的，为了这件衣服玉天不知求了母亲多少次。然而，衣服刚裁好，玉天却看不见，不知玉天满不满意，金黄颜色，青龙图画，穿在玉天的身上真是天衣无缝，像极了一位小皇帝。母亲抱起玉天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就朝东方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村民们不知母亲要干什么，只是跟着母亲的步伐走。母亲一直走到玉天平常最喜欢去的鱼塘边那棵桂花树下，把玉天轻轻的放在地上，跪在玉天的身旁，仰着头大声喊到：上天呀！可怜、可怜我的宝贝！他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救救他吧！我向您叩头了。母亲不知在地上叩了多少次头，额头上的血像是涓涓小溪，源源不断的往外流。

一阵阵微风吹来，桂花飘飘起舞，一颗颗落在了玉天的四周，把玉天围在一座花海里。闪电来了，雷声响了，红色的月亮，黑色的星星都消失了，一片漆黑的夜空中像似有天兵神将，施轮作响；又仿佛是众仙的哭声，凄凉断魂。村民们都吓的跑回家，躲进房间里锁上了门，继父带着弟弟也回家去了，只有母亲、哥哥和姐姐始终陪伴在玉天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下起了小雨，越下越大，就像是玉天出生的那个晚上，雷电地动山摇，哥哥姐姐只好把母亲拉回家去，可是母亲怎么舍得把玉天一个人放在这里淋雨呢？怎么拉也拉不走。继父来了，他拼命的把母亲抱回家锁在房间里，母亲回到房间里就病倒了，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

连续一天一夜，昏天黑地，像是破了天，滔滔的雨水冲裂了山，村民们没有一个敢迈出房门一步。家人都坐在了母亲的床前，母亲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叫着玉天的名字，声音是那样的遥远，是那样的慈祥，是那样的绝望……

十月的天，本是秋风落叶的季节。大雨过后，又开始纷纷下起了雪，一片洁白的世界笼罩在村民们的心坎上，是悲伤、是无奈、是哀沉还是凄凉，谁也猜不透，只有把尘封多年的棉衣又穿在了身上，嘴里冒出一口口温浓的气息。

弟弟哭着要找玉天，没见到玉天就是不吃不喝，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父紧紧的抱着弟弟，告诉他玉天哥哥是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母亲听到玉天的名字心好像又复活了，爬起床赤着脚就踏进雪地里，没走两步就倒了，母亲咬着牙关一点一点的往放玉天的地方爬，当爬到玉天的身边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玉天已被雪覆盖，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雪堆，母亲用着吃奶的力，一粒一粒的把雪拨开着。三个小时过去了，母亲终于看见了玉天，红红的脸蛋，迷人的笑容，嘴上咬着一颗桂花，是那样的完美。母亲的心跳加快，用手一摸玉天的脸，有一点温热，这个发现给了母亲希望，她一双颤抖的手轻轻地把玉天抱起，左探右拭，玉天还有心跳，激动的泪水再一次在充满桑田的眼眶中流出。母亲迅速掐住玉天的人中，把玉天紧紧的抱在怀里取暖。过了半刻钟，玉天睁开了眼睛，微弱的叫了一声“妈妈”。玉天的泪水就像前一天二夜下过的大雨，淋湿了母亲的衣服，也淋湿了自己的衣服。母亲只是笑着，笑的比哭还难看。玉天用那双几乎只是剩下骨头的手搂着母亲的脖子，温柔地叫到：“妈妈我爱你”，然后在母亲的脸上狂吻着，玉天真想把母亲脸上的沧桑和皱纹吻平。母亲看见玉天还活着，就像是灵丹妙药，身上的病不知飞到哪儿去了，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继父抱着弟弟，哥哥姐姐们都来了，看见母亲怀抱里的玉天楚楚动人，那份激动谁人能形容。弟弟挣脱继父的怀抱，来到母亲身边，用细嫩的小手摸着玉天的脸，深情地叫了一声：玉天哥哥。继父只是站在原地傻傻的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脸上像是淋过了一场雨。哥哥姐姐过来抢着抱玉天，两人的笑容是那样的妩媚，眼睛中的水晶晶一颗一颗断了线的往下掉。玉天为他们擦干泪，而自己却是满脸泪痕。哥哥姐姐说：玉天我们回家去吧！

母亲、继父看着前面四姐姐兄弟弟的背影，此刻是那样的幸福，神彩，同时露出了一次久违的笑容。雪也停了，阳光普照在大地，一片大自然生机勃勃，原来世界还是这样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