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渴知求学 师恩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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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要有梦，生活才有盼头。如果一个人连做梦的资格也没有了，生活着还有什么滋味，如同行尸走肉，钢丝上行走。玉天做梦都想去读书，学到好本领为父母减轻一些负担。

这个梦能实现吗？家里这么穷，连温饱都还不能解决，拿什么去读书。姐姐为了这个家偷偷瞒着父母退学了。姐姐要求哥哥和玉天不要告诉父母。退学的那天，姐姐一个人跑到父亲的坟前哭了一整天，她没办法，没有再选择的余地，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家垮下去，她真的不愿再看见父母为了她和哥哥的学费，到处低声下气求人而四处碰壁的情景。玉天悄悄的站在姐姐的后面，真想上去安慰姐姐，可是他又能说什么，他也无能为力，有的只是陪着姐姐一起接受命运的安排。

父母一个月后才知道姐姐退学的事，他们很生气，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勉强姐姐了。

自从姐姐退学后，父母减轻了很多的负担，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是姐姐一个人承担操劳，还要带好两个弟弟。姐姐小学四年级都还没有读完，就像是一位家庭主妇一样，把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

姐姐也是玉天的一位启蒙老师，每当闲下来的时候，姐姐就把学校学到的东西，手把手的教给了玉天。玉天接受能力很强，一个月时间就把姐姐学了四年的东西给学完了，姐姐很惊呀！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弟弟玉天有这么聪明，她也没什么可教了，就鼓励玉天跟哥哥去，躲到教室窗户外听课。

玉天每天都跟着哥哥去，时间长了老师看见玉天就把他赶到学校门口外，当老师一转身，玉天又偷偷的溜进了窗户外。有一次，老师上课提问，没有一个学生能答出来，教室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的清楚。突然窗户外有一个声音回答的是那样准确，所有的眼神都对准了玉天，老师把玉天领回教室，看见玉天浓眉清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是那样的可爱，询问了一些玉天的情况，还是无情的把玉天赶出了学校院门，从此再也不让玉天踏进学校一步。

玉天只要一进学校，老师就叫几名大个子学生，对玉天进行拳脚相加，打的玉天全身是伤，满脸的血，然后再把玉天扔到门口外，紧紧的关上了铁门。堂哥和哥哥过来帮玉天的忙，可是他们俩哪里是那几个大个子学生的对手，只有挨打的份，老师看见又对两位哥哥进行惩罚，不准进教室，让他们跪在门口，一跪就是一整天，下课后学生就对两位哥哥吐口水，抹粉笔灰。

玉天真的很想读书，他不能向父母亲讲，家里穷的连一粒盐钱都没有，父母日渐衰老的脸轮廓分明，他怎么能说出口，每次话到嘴边都被生生的咽回去。可是玉天真的不甘心，他站在学校的铁门外时常徘徊，看见老师和学生们出来他就赶紧躲。有一回他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八岁的孩子爬上了三米多高的铁门，刚翻过身就被老师看见，他跑过来一脚飞向了铁门，玉天手没抓稳，从铁门顶上摔下来，头刚好对准在地上一块突出来的石头上。刹那间，玉天头破血流，不醒人事。老师还不过瘾一脚又飞向了玉天的小脸，玉天四颗金子般的小牙齿飞的无影无踪了。

这就是人性的残暴吗？这就是穷人家孩子的命运吗？上天也许真不公平，读不起书，连站在外面听都不行，还要在这样一位充满忧郁和苦命孩子身上雪上加霜。玉天啊玉天你要是还能活着，真不知上天还要让你死几回，你的命难道连一只狗都不如吗？

两位哥哥抱起玉天就往家走，他们真的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他们真的不敢相信一位平时和善可亲的老师，原来有一颗豺狼豹子心。所有的学生都不可相信，他们平时欺负的小玉天现在血淋淋的模样，胆小的学生跑回家了，胆大的学生正在议论纷纷。

母亲看见两位哥哥抱回来的玉天，两只腿都软了，她在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老师的无情，她真想跑回学校去跟老师拼命，敢打得她的宝贝变成了血人。

母亲在心与心的挣扎下，最后没有去，保持了一份冷静，为玉天擦干身上的血，包好伤口，可是玉天只有一口出气，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

八岁的激轮都还没有驶上人生的康庄，就已经报废了。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哪个父母不为自己的孩子。天下父母心，孩子守中心，玉天的父母四处寻医，踏遍了大江南北，家中连唯一能值钱的锅铲也卖了，可是玉天还是昏迷不醒。哥哥也退学了，父母们带着孩子四处漂泊，流落街头，每天吃着继父从垃圾堆里捡回的饭渣。半年过去了，一家六口磨难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披头散发，黄瓜脸，走到哪个角落都会被人赶走。

这条寻医的路究竟还有多长，这种流落的生活究竟还要过多久。继父已经心灰意冷了，哥哥姐姐弟弟乞求的眼神是那样的怜悯。这一家人抱着玉天真不知该何去何从，母亲见人就下跪，求别人给予一点施舍，施舍一点良心给玉天。母亲救玉天的心始终燃烧着，她相信玉天总有一天会醒，她的宝贝儿子，经历过多少次走进鬼门关都还活过来了，怎么这次就不能醒呢？她不相信，真的不相信，玉天的命硬，玉天不会舍得丢下一家人，她要救醒玉天，哪怕有再长的路；哪怕有再艰难的生活；哪怕她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秒钟，母亲也决意要为玉天的醒走下去。

也许上天已睁开了眼，看见了玉天一家人的悲哀；或许母亲的心感动了上天，才给予了一点良心上的施舍；抑或是玉天的命注定了要经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才安排他再次清醒的机会。

是缘分，是机遇，是劫数也罢！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雷声阵阵，大雨像无情的利剑刺进了大地的心脏，父母们无处可躲，个个像落汤鸡，弟弟闹着要去躲雨，可是泱泱大世界无处可躲，能去哪里呢？哥哥好像想起什么，带着家人一直往山上走，一个小时过去了，看见前面有一间破庙。家人就在庙里升起火堆，在火的四周烤起了淋湿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瞎子，继父一看是为玉天算过命的那个瞎子，就过去拉着瞎子的手打招呼，向瞎子讲述起玉天的种种遭遇。瞎子听后一双紧闭的眼睛也流下了一颗颗泪珠，吟吟自语摸着玉天的头说到，苦命的孩子：前世福已尽，今世多修行；生死命注定，半点不由人；约要行好善，心中判分明；龙须头上戴，一锤定乾坤；脚跨四方土，福造于人民。然后从怀里拿出三十六根金针，二十四根银针，十二根铜针，在地上铺着一张八卦图，图画的后方是天兵神将，前方是十八位罗汉，左边是观世音菩萨，右边是王母娘娘。瞎子把玉天放在图正中央，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天，然后把所有的针插在了玉天的头上。一支香过后，玉天全身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环下。光环过后，玉天头上冒着一层层白雾，玉天手脚突然会动了，瞎子才把针收回去，对父母亲说到：一切都看孩子的造化了，好人会有好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孩子天基牢，灾难过后定当成气候。说完后瞎子就冲进了黑色的大雨中，消失的无踪影。

瞎子走后玉天就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活蹦乱跳，母亲把玉天抱在怀里，眼看玉天头上的伤一点痕迹也没有，打掉的牙齿也长出了一点，全家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感到这半年来吃的所有苦也值得，只要玉天能醒过来还有什么苦家人不能吃的下。

为了玉天，全家只剩下一幢破烂不堪的房子，里面空荡荡，一无所有。半年没维持的家，一走进去显得那样陌生，成群结对的老鼠在房间里跳舞，蟑螂、蜘蛛、蚊蝇等爬满了房间，田地里的庄稼也全部腐烂成灾。一年四季的生计就断了，怎么办？催人泪下的无奈和钻心肺腑的伤痛，逼迫家人不得不分离。哥哥姐姐才十岁出头就跟着村里的中年人到外面工地上去打工，继父也到别的村庄做长工去了。没有粮食的岁月里，母亲只好带着玉天和弟弟在山上挖野菜吃。长年累季，母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玉天和弟弟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成了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