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继父严暴 星仙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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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继父听到瞎子对玉天说的出生后就丧父耿耿于怀，窝着一肚子的气，感觉玉天的命不好，出生就把父亲的命克了，以后还不把自己的命也克掉，想着、想着就把玉天关在房间里狠狠的打了一顿。母亲去田地里干活了，小小的玉天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打，不知道自己晕迷了多久，当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了半空，抬起头只见继父瞪着一双眼睛说到：你现在就给我滚，越远越好，如果再见到你就打死你。玉天怕了，彻底地怕了继父。母亲呢？母亲怎么还没有回来，玉天多么希望母亲现在能出现在眼前，玉天多么希望此刻能躺在母亲的怀抱中睡上一回。继父看出了玉天的心思，一边说着你还不快滚，你母亲现在也救不了你；一边提着玉天就往门外扔。玉天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个六岁的小孩此刻心已经死了，但他真的想再见母亲最后一眼，真的想跟哥哥姐姐说声再见。然而一切都是那么艰难，继父站在门口虎视眈眈，再不走就会被打死。玉天一拐一拐的往前走，他不敢回头，心里一直在想自己这样一走又能去哪里，这么大的一个世界竟然没有自己小小身躯的容席之地，心底是多么的冰凉和绝望。当走到离房子很远只能见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子时，玉天回了头，久久的凝视着那点点模糊的影子，那曾经自己生活了六年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也只能在这里看上最后一眼，不知母亲、哥哥和姐姐回家了没有，玉天真想母亲、哥哥和姐姐，真的想再一次为母亲、哥哥和姐姐分碗饭、分个糖给他们吃。

玉天流出了一颗颗豌豆大的泪水，但没有哭出声音来，他不想让哭的声音给这个黑暗的夜色徒增凄凉。路边的树技被风吹的吱吱着响，落下的树叶在空中飞舞，月亮黑昏的光线照在玉天身上是那样的孤单。玉天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难道上天真要结束自己这六年短暂的生命旅程吗？难道自己真的像似昙花一现在亲人的眼前一闪而过吗？玉天多么不愿意啊！玉天多么不舍得啊！还没有让母亲吃上一碗白粒粒的米饭；还没有在哥哥、姐姐怀里撒过一次娇，令哥哥和姐姐有过一次会心的微笑；还没有感谢曾经救过自己一条命的伯母，老天爷你真是爱作弄人，让我出生就心碎，在我将死后也要带上一份遗憾。玉天心不甘呀！就这样死了，能对得起母亲、哥哥和姐姐吗？能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吗？玉天心想既然不能回去见母亲、哥哥和姐姐，那么自己就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吧！转过头，借着星星点点的月光，一跌一撞的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摔倒了多少次，玉天终于看见父亲的坟墓了，他实在是走不动，就爬到父亲的坟前。此时玉天再也不抑制自己，放声大哭，在谧静的夜里，玉天的哭声是多么的凄凄凉凉，是多么的令人乱断回肠。周围的一切噪杂声音都停了，风也停了，月亮的光线如同电灯，满天的星星在凋谢，几只猫头鹰飞到了玉天的身后，像似天兵神将保护着玉天的安全，玉天也不知哭了多久，就在父亲的坟头睡着了。

母亲、哥哥和姐姐一直坐在家门口等玉天回来，等到很晚都还没有见到玉天的影子。继父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母亲急得心都快跳出来，全村每家每户都找过了，也没有一个人见到过玉天。现在怎么办，母亲咬紧牙关两手握成拳头，好像要翻遍整个世界找出玉天。哥哥姐姐在一边轻轻的哭着，爷爷奶奶、伯父伯母来了，他们也在找，还是没见到玉天的影子。问继父，继父依然躺在床上无动于衷，只是回答：不知道。家人已经乱成一团，伯父发动全村的人起来找玉天，顿时全村灯火通明，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出动了，可是全村的角角落落都寻找了几遍，还是没有玉天的下落，这下更把家人急坏了，爷爷、奶奶、母亲都快要急疯了，伯父跑到房间里把继父拉起来质问，继父在全村人的面前只好低下头，承认打过玉天，但是他也不知道玉天现在到哪儿去了。母亲上去就要找继父拼命，母亲不想活了，玉天是她的心肝宝贝，没有了玉天，她活着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哥哥和姐姐使劲拽着母亲的裤腿，有的村人也来拉住母亲、有的村人把继父拉进房间去。母亲彻底的疯了，她不管别人的劝，只身冲进了黑暗夜色里，拼命的喊，身上不知被路边的树枝刮了多少处，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血衣，母亲不觉疼痛，心已麻木了，她的整个人只有玉天。伯父让村人回家去休息，带着伯母也冲进了黑暗的夜色里，追上了母亲，然而他们在黑夜里找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有找到玉天。爷爷奶奶、哥哥和姐姐坐在家门口也等了一个晚上，继父却躺在床上睡得那样心安理得，睡得那样安稳。

母亲不知道是怎样回来的，也许是伯父伯母抬回来的吧！散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连哥哥姐姐她都不认识了，嘴里只是不停的叫玉天，看见人她就拉住要还她的玉天，整天不吃不喝，疯疯颠颠，有时拿起刀就割着自己手上的肉，母亲说玉天在的时候她没有给玉天吃上过一块肉，现在她要好好的补一补玉天，手上的肉一片片往下掉。这时继父也吓晕了，他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赶紧抢走了母亲的刀，紧紧的抱着母亲，拿出沙布为母亲包好伤口。母亲并不领情，她拼命的打着继父，真想与继父同归于尽，继父站着不还手，任凭母亲雨点般的拳头锤打在身上。母亲实在是没力了，太累了，还没打上几下就在继父的怀抱中睡着了。

母亲在梦中看见了玉天，玉天在天堂里，身穿龙袍，头戴金盔，身后有天兵神将，左边是观世音菩萨，右边是王母娘娘，玉天坐在龙殿宝座上神光彩照，正微笑的看着前方的一位男子，母亲感觉认识那位男子，越看越熟悉。唰的一声母亲惊醒了，起身拨脚就跑，当家人刚反应过来时，母亲跑得已不见踪影。

母亲已经知道玉天在哪里，此刻她是非常清醒的，她来到了前夫的坟边，悄悄的靠近，看见玉天坐在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墓碑，左右是两只大的猫头鹰，身后有好多只小的猫头鹰，跟自己的梦是多么吻合。母亲没有出声，她怕惊吓玉天，站在玉天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慢慢的等待，前两天的痛苦和伤心已经化为乌有。此刻她是感到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快乐，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完美。母亲激动的泪花在眼睛里打转，一颗一颗像珍珠似的往下掉。此时太阳刚刚升起，眼泪往下掉的瞬间随着光线的反射，一颗颗映照在玉天的脸上。玉天微微抬起头，他看见了，看见了母亲，看见了他一生都难于回报的人。玉天冲过去紧紧抱住母亲的双脚，喊到：“妈妈我好想你。”母亲抱起玉天仔细的端详着，这一幕母亲也许到临终的时候都不会忘记，玉天的脸，玉天的身子没有一块是完整的肉，青了、肿了、烂了，两只眼睛都已经快看不见眼珠子了。才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怎么下得了这么重的手，逼着一个六岁的孩子在坟地里躲了两天两夜，母亲的心在滴血，她不想哭，因为哭也流不出眼泪了。玉天一到母亲的怀抱里就睡着了，睡的那样安心，那样甜蜜，脸上迷人的笑容依然荡漾。母亲深情地、久久地、长长地吻在了玉天红润的小桃唇上。陪伴玉天几天的猫头鹰在母亲头上旋飞了几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母亲抱着玉天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