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流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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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酷烈，热浪灼人，远处的景物都被扭曲得模糊不清。林牧裹紧了身上厚重的衣物，汗水浸透了头脸，眼神却不见丝毫颓唐。失了安身之所，他便如失壳之龟，纵有无数资材，也不敢轻易取用。他那奇异的‘无限存储’之能，非在无人、安稳之处，断不能大规模动用，如今的野外，每一刻都藏着杀机。

他强忍胸口伤痛，那股钻心的疼痛反倒让他神智愈发清明。他从怀中取出一小瓶冰水，仰头饮尽，稍解暑气。他不敢久留，周遭流寇的踪迹渐多，那些人眼神凶狠，像一群被迫聚在一堆的猛兽，为了一口水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林牧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远处龟裂的荒野，心中盘算着去路。

行不多远，林牧便在刺眼的日光下望见一片废弃的厂区。厂房塌了大半，扭曲的钢筋暴露在外，犹如一副被烈日炙烤过的巨兽骨架。

他眯起眼，快步上前，钻入一栋半塌的厂房，一股铁锈与焦糊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脚下的灰土被热浪蒸得滚烫。

他很快寻到一处通往地下的入口，里面黑洞洞的，透着一股霉烂潮气。入口甚是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下去之前，林牧用匕首在墙上刻下几个只有自己能懂的隐秘记号。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林牧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大口喘息。热浪总算被隔绝，但那股闷热还是让他胸口发堵。

两个时辰之前，他还安坐于避难所内，以为有异能庇佑，不想转眼就成了无处安身的流亡之人，与那些肮脏不堪的流寇为伍。他从怀中又取出一块冰冻的肉干，狠狠咬了一口，冰凉坚硬，让他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他心中明白，这种日子只是暂时的，这巨大的落差感让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必须尽快寻得一处绝对安稳的地方，”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否则这满藏的宝物，与废物何异。”

他闭上眼，前世被背叛的画面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那些熟悉的面孔——王晴、楚瑶，还有赵天宇那张嚣张的脸，如附骨之疽，死死地缠着他。复仇的火苗在他心底烧得越来越旺，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得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把那些人渣一个一个地踩在脚底下。

休息了片刻，林牧开始检查装备。气动弩的箭矢还剩二十多支，合金匕首依旧锋利，夜视仪电量充足。他试着从空间里取出一小包急救用品，动作快得几乎看不出破绽。存取的效率确实比过去更快了，念头一动，东西便已在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能力的进化让他多了一分底气。哪怕身处绝境，他终究不是那些只能在地上刨食的蝼蚁。只要找到新的据点，他就能重新站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碎石滚落的细微响动。

林牧眼神一凛，迅速收好东西，握紧气动弩，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墙角。一股热风从入口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外面废墟独有的焦臭味。他屏住呼吸，耳朵警惕地捕捉着每一个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压低了的咒骂：“妈的，这鬼地方热死人，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另一个声音接话道：“闭嘴！刚才那影子绝对是人，身上肯定有货！”

林牧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两个拾荒者，而且听上去不是什么善茬。他迅速判断形势，这里地形狭窄，正适合他的气动弩发挥威力。对方还没发现他，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弩弦。

脚步声停在了地下室入口上方。一个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脑袋探了下来，干裂的嘴唇上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扯来的破布条，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正四下扫视着。

林牧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