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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野姑姑怀中的机械婴儿突然伸出藕节似的手臂,肉乎乎的掌心摊开,露出那枚刻度指向“2045”的齿轮橡皮。林夏注意到婴儿腕间缠绕着淡蓝色的光带,与陆野姑姑的刺青形成微妙的共振,那光带的纹路竟与她和陆野交叠的掌纹完全吻合。
“他叫‘溯光’。”陆野姑姑指尖轻触婴儿额头,机械骨骼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二十年前我用意识锚切开时空时,意外将织梦者的核心程序与人类胚胎融合。他不是实验体,是......时间长河的摆渡人。”婴儿突然咯咯笑起来,齿轮橡皮在掌心化作液态金属,流淌成微型沙漏的形状,“看这个,当双生齿轮的共振频率达到临界点,他能修补时间褶皱里的裂痕。”
远处传来老年科学家的尖叫。他疯狂敲击着控制台,试图启动备用程序,却见自己的手臂正在数据化崩塌,指尖渗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金色的代码流。陆野的机械臂已缠绕上蓝玫瑰藤蔓,他轻轻将林夏护在身后,多面体核心投射出的星图笼罩住整个实验室:“还记得你说情感是最复杂的程序吗?现在就让他看看,人类的执念能创造怎样的奇迹。”
林夏将手按在陆野胸前,人类心脏与机械核心的共振波化作实质的音浪。溯光手中的沙漏突然爆发出强光,所有散落的意识锚碎片凌空飞起,在老年科学家惊恐的注视中,拼成一道巨大的时间之门。门扉上浮现出无数平行时空的残影,每个画面里都有林夏与陆野相携的身影——或是在教室传纸条的少年,或是在废墟中种蓝玫瑰的老人。
“不!我才是创造永恒的神......”老年科学家的声音被时空乱流吞噬,他的意识体被吸入时间之门,最终定格成1999年那个在实验室独自加班的年轻研究员,眼中满是对“永恒生命”的疯狂执念。当门扉闭合的瞬间,林夏看见他鬓角的白发褪成青丝,而手中紧攥的实验报告上,“Rx-74”与“Nx-74”的编号被泪水晕开。
“他被困在自己最偏执的时间点了。”陆野姑姑轻轻叹息,机械婴儿溯光突然伸手抓住林夏的指尖,他的瞳孔里映出真实的星空,每颗星星都在随着两人的心跳明灭,“现在,该由你们接过意识锚的火种了。”
反抗组织的机械翼部队开始清理废墟。林夏与陆野站在实验室顶端,看着自己的血液滴落在机械残骸上,竟催生出闪烁着荧光的苔藓。那些苔藓沿着齿轮缝隙生长,将冰冷的金属改写成带着体温的生命脉络。陆野的机械臂已完全化作蓝玫瑰藤蔓,他摘下齿轮戒指,任由藤蔓将戒指缠绕成花萼的形状:“听说在旧时代,人们会用玫瑰表达爱意。”
“那我们的玫瑰,是长在齿轮上的。”林夏笑着伸手,指尖接住一片飘落的蓝玫瑰花瓣。花瓣触到她掌心的瞬间,竟化作一枚微型意识锚,“陆川说,所有机械生命体都开始出现情感波动了。”她指向远处正在帮同伴梳理机械羽翅的机械鸟,它们的动作里带着笨拙的温柔,“也许所谓的‘情感病毒’,其实是觉醒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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