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黄袍迷窟，奎木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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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卷着沙砾掠过荒漠，玄奘师徒四人已行至碗子山。此地怪石嶙峋，天空终日被一层灰蒙的瘴气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铁锈味——那是“厄”气与血腥气混合的独特气息。

“猴哥，这地方咋比流沙河还瘆人？”猪八戒捂着鼻子，九齿钉耙上的霉斑似乎都因“厄”气而活泛起来，“老猪的鼻子痒得慌，像是有虫子在爬。”

“呆子，”孙悟空金睛扫过前方一座形如巨狼头骨的山峰，“那不是虫子，是‘厄’在勾你的心魇。看好师父，俺去探探路。”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然而就在此时，狼头山的巨口般洞穴中，突然射出一道暗紫色的光柱，精准地击中了半空中的孙悟空！

“呃！”孙悟空闷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网罩住，竟从空中直直坠落，金箍棒“当啷”一声砸在沙地上。

“悟空！”玄奘大惊，策马上前。却见孙悟空落地后猛地抽搐，浑身金毛下竟透出淡淡的暗紫色纹路，与他后颈那道被如来压山时留下的旧疤隐隐呼应。

“是‘厄’的定身咒！”沙悟净握紧降妖宝杖，警惕地望向洞口，“这咒法……和流沙河底操控白骨的手法一模一样！”

洞穴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一个身披赭黄袍、面如靛染的妖怪缓步走出。他头戴平顶冠，腰间悬着一柄玉带剑，模样竟有几分像天庭的武将，只是双眼瞳孔呈竖线状，眉心赫然有一个藤蔓状的疤痕，疤痕深处隐约有紫光流转。

“哈哈哈哈，”妖怪抚掌而笑，声音却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感，“我道是谁，原来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弼马温，还有金蝉子的第十世转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是何人？怎会认得俺老孙？”孙悟空挣扎着起身，却发现体内法力如同被冻结，“还有这‘厄’咒，你从哪学来的？”

“弼马温，你连老熟人都忘了？”妖怪冷笑，指了指自己眉心的疤痕，“我乃天庭二十八宿的奎木狼是也！当年你大闹天宫时，我还在灵霄殿前见过你呢。”

“奎木狼？”玄奘心中剧震。奎木狼乃是天庭正神，为何会在此为妖，还修炼了“厄”的邪术？

“正是老夫，”奎木狼把玩着腰间的玉带剑，剑身竟刻满了暗紫色的藤蔓纹路，“不过现在，你该叫我黄袍怪。至于这‘厄’咒……”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自然是拜你家那位‘慈悲’的玉帝所赐！”

“玉帝？”猪八戒惊呼，“你不是因为思凡下界，跟宝象国公主私通才被贬的吗？”

“私通？”黄袍怪仰天大笑，笑得涕泪横流，“呆子！那都是骗鬼的话！当年我在天庭值守，无意间发现玉帝的凌霄宝殿地砖下，竟镇压着半截‘厄’的本体残肢！我想上报天庭，却被玉帝反诬思凡，打入凡间！”

他猛地扯开赭黄袍，露出胸口——那里没有正常的肌肤，而是覆盖着一层蠕动的暗紫色藤蔓，藤蔓中央，赫然嵌着一块棱角分明的黑色碎骨，碎骨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看到了吗？”黄袍怪指着碎骨，“这就是‘厄’的本体残肢！玉帝怕我泄露秘密，便用‘厄’的力量将我封印在此，让我世世代代看守这碗子山的‘厄’之窟！每当有取经人路过，我就得用他们的血来滋养这残肢——前九世的金蝉子，可都成了我洞里的枯骨！”

玄奘浑身冰冷。前九世的死因，竟在这里得到了印证！而这奎木狼，竟是被玉帝用“厄”控制的傀儡！

“你胡说！”孙悟空怒吼，试图运功破咒，却只让体内的暗紫色纹路更加明显，“玉帝乃三界之主，岂会与‘厄’为伍？”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你自己后颈的疤！”黄袍怪猛地挥剑，玉带剑上的藤蔓纹路爆发出强光，“当年压你的五行山，根本不是如来的手笔！那是玉帝联合如来，用‘厄’的克星与‘厄’本源混铸的囚笼！你以为如来为何要让金蝉子转世十次？因为前九次的头骨，刚好能凑齐激活‘厄’本体的祭品！”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玄奘几乎落马。玉帝与如来合谋？五行山是“厄”之囚笼？前九世的头骨是祭品？

“不……不可能……”玄奘喃喃自语，手中的九环锡杖剧烈颤抖。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厄”本源正在呼应黄袍怪胸口的残肢，眉心的刺痛越来越强烈。

“有什么不可能的？”黄袍怪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天地初开时，‘厄’本与盘古同源，只是盘古选择开天辟地，而‘厄’选择吞噬混沌。后来盘古身陨，‘厄’被诸神封印，但它从未消失——玉帝和如来，不过是想利用‘厄’的力量巩固统治罢了！”

他突然指向玄奘：“尤其是你，金蝉子！你体内的‘厄’本源，可是‘厄’本体的核心！只要你心甘情愿地与这残肢融合，‘厄’就能彻底觉醒，到那时，天地万物都将成为它的养料！”

“住口！”玄奘猛地抬头，眼中竟闪过一丝暗紫色的光芒，“你休想蛊惑我！”

就在此时，他体内的佛力与“厄”力剧烈冲突，竟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一股混杂着金光与紫光的能量，将逼近的黄袍怪震退数步！

“哦？‘厄’的力量在你体内觉醒了？”黄袍怪见状反而大喜，“太好了！看来时间差不多了，玉帝和如来算准了你会在此时力量失控！”

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无数暗紫色的云层汇聚，云层中隐约可见天庭的轮廓。而黄袍怪胸口的“厄”之残肢，竟与云层产生了共鸣，发出“嗡嗡”的声响。

“看到了吗？”黄袍怪指着天空，“这就是‘厄’的力量！玉帝和如来正在用天庭的力量，为‘厄’的觉醒铺路！你以为西行取经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在沿途不断接触‘厄’气，最终在到达西天之时，彻底成为‘厄’的容器！”

孙悟空看着玄奘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紫色光芒，又看看天空中诡异的云层，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举起金箍棒，尽管体内法力被“厄”咒压制，仍拼尽全力砸向黄袍怪胸口的残肢：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俺老孙绝不让你伤害师父！吃俺一棒！”

“砰！”

金箍棒击中残肢，爆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但那残肢非但未碎，反而猛地吸住了金箍棒，无数暗紫色的藤蔓顺着棒身爬上孙悟空的手臂！

“不好！”孙悟空想收回金箍棒，却为时已晚，藤蔓瞬间缠满了他的全身，与他后颈的旧疤相连，让他发出痛苦的嘶吼。

“悟空！”玄奘见状大急，想上前帮忙，却感觉体内的“厄”本源正在疯狂涌动，几乎要冲破封印。他脑海中再次闪过混沌中的画面，以及金蝉子被“厄”寄生的记忆碎片。

难道黄袍怪说的是真的？玉帝和如来真的在利用“厄”？前九世的自己，真的只是祭品？

“圣僧，快做决定吧！”黄袍怪狂笑着，“要么让‘厄’吞噬你，成为毁灭天地的先锋；要么……”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盒，盒中躺着一颗暗紫色的珠子，“用这颗‘厄’源珠，彻底封印你体内的力量，从此做个凡僧，了此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