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倒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章 鬼宴席,老辈人讲的鬼事儿,孤城倒闭,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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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传来的筷子声。
俺是山坳子里靠山屯土生土长的李老六,百来户人家窝在山旮旯里,后山崖子一到夜里就呜呜作响,活像百八十个冤魂扯着嗓子哭嚎。村西头老李家院墙外头就是乱葬岗子,夜猫子叫唤声跟吊死鬼索命似的,可俺打小就稀罕听这些个邪乎事儿——爷爷裹着旱烟讲";坟头新娘红盖头";,奶奶纳鞋底时念叨";阴兵借道马蹄印";,就连村口磨盘边上歇脚的王二叔,都能把";吊棺复活";说得让人后脊梁冒凉气。
那日头刚落山,俺蹲在丧事司仪白纸钱家土炕沿上,煤油灯芯子噼啪炸着火星。白老头裹着露棉絮的破袄缩在炕角,皱纹里嵌着几十年给死人撒纸钱的阴气。";章锁精那';死人梳';算个球!";俺故意拿话激他,";白大爷见识过真章吧?";
窗外野风卷着雾气压得老槐树嘎吱响,白纸钱浑浊的眼珠子突然定住,手里黄纸簌簌抖落几张。他哑着嗓子开口那刻,灶膛里火星";啪";地爆开,惊得俺差点栽下炕头。
";十年前给张老四送葬那晚...";老司仪枯树枝似的手指突然钳住俺腕子,";乱葬坡凭空摆出八仙桌,红烧蹄髈还冒着热气,可那桌子底下...";他喉头咕噜一声,";压根没腿!";
白纸钱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事儿发生在十年前,那时候他在村里给人办丧事,靠喊魂撒纸钱挣点钱。村南有片荒野,叫乱葬坡,平时没人敢去,草深得能藏人,风吹过来带股土腥味儿,夹杂着点腐臭,像坟地翻出来的。那年秋天,村里有个老汉,叫张老四,六十多岁,独居在村东头,得了痨病,咳着咳着就没了。家里没亲人,村里凑钱请白纸钱操办丧事,草草埋了,坟就立在乱葬坡。
张老四下葬那天,天阴得像要塌下来,雾气重得伸手只能看见几步远。白纸钱带着几个帮手——王二狗、李麻子、赵大奎——在乱葬坡挖了坑,埋了棺材,撒了纸钱,喊了几声魂就算完事儿。天黑得早,他们收拾东西往回走,可走到半路,白纸钱回头一看,乱葬坡那边亮起一团昏黄的光,像有人点了灯。他心里一咯噔,嘀咕道:“谁大晚上在这儿点灯?”可王二狗说:“可能是野火,荒野常见,别管了。”
白纸钱没吭声,可那光越来越亮,像灯笼晃来晃去的。他壮着胆子凑过去看,雾气散了些,露出一张桌子,摆在荒野中央,上面满是酒菜,热气腾腾,鸡鸭鱼肉齐全,香味儿飘得老远。桌子周围点着几盏油灯,火苗跳得不安分,映得周围影影绰绰。可奇怪的是,桌子旁边没人,筷子却“咔哒咔哒”响,像有人在夹菜。他喊道:“谁在那儿?”可没人应他,筷子声却没停,反而更急了,像一群人在吃。
白纸钱吓得退后一步,回头喊王二狗他们,可仨人站在远处,脸色白得像纸,抖着说:“白大爷,那桌子……没腿!”他低头一看,果然,桌子浮在半空,像被啥托着,底下黑乎乎的,像有影子在动。他心里发毛,转身想走,可那香味儿钻进鼻子,肚子咕咕叫,腿像不听使唤,硬是往桌子那儿迈了一步。
白纸钱刚靠近桌子,筷子声停了,油灯“噗”地暗了一下,桌上多了一双筷子,红得像血染的,摆在他面前。他吓得喊道:“俺不吃!”可那双筷子动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拿着,夹了块鸡肉送到他嘴边。他咬牙闭嘴,可一股冷风钻进喉咙,硬是把嘴撬开,鸡肉塞了进去,腥臭得像烂了三天,咽下去像吞了刀子。
他回头一看,王二狗、李麻子、赵大奎也走过来了,个个眼神发直,像丢了魂,嘴里嚼着啥,嘴角淌下黑水。他喊道:“别吃!有鬼!”可仨人没理他,伸手抓菜,塞进嘴里,吃得满手黑汁,像血混着泥。白纸钱吓得腿软,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桌子周围的雾气聚成几个影子,低着头,披着破布衣,手里拿着筷子,慢悠悠地夹菜。
那不是活人,是一群鬼影。领头的是个老汉,干瘪得像枯枝,眼窝深陷,眼珠子浑浊得像蒙了层雾,透着股绿光,直勾勾地盯着白纸钱。脸皱得像树皮,半边塌下去,像被砸过,嘴角裂开,露出一排尖牙,牙缝里卡着黑红色的血块,像刚咬过啥东西。头发乱糟糟的,沾着泥土和血丝,身子歪着,像是断了骨头。他低声说:“来……吃吧……”声音沙哑得像风吹过枯枝,低得像是从地底下挤出来的,带着股怨气。
白纸钱认出来了,那是张老四,刚埋下去的老汉。他吓得喊道:“张老四,俺给你办了丧,你别找俺!”可张老四咧开嘴,笑得更瘆人,嘴里吐出一串黑水,顺着下巴滴下来,“丧不够……俺饿了……”他的筷子“咔哒”一响,夹了块肉扔过来,白纸钱躲不开,被砸在脸上,腥臭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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