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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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撞碎薄雾，金銮殿内却弥漫着比夜色更浓的肃杀之气。沈清辞扶着十二章纹冕旒起身，玄色龙袍下的掌心早已沁满冷汗。她瞥见丞相王崇年站在文官之首，蟒袍上的獬豸补子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对方袖中若隐若现的曼陀罗刺绣，与昨夜玉佩传递的画面如出一辙。

\"陛下！\"王崇年的笏板重重叩地，惊得梁间栖鸟振翅，\"自琼台殿妖术之乱后，陛下日日与侯府嫡女往来，置西北战事于不顾！\"他展开奏折，声如洪钟震得群臣耳膜发疼，\"国库亏空五百万两，边境将士冻饿而死，而陛下竟在宫中举办赏花宴！\"

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沈清辞捏着奏折的指尖微微发白，往日浮现星砂文字的空白处，此刻光滑如洗。玉佩在怀中异常冰冷，她突然想起萧承煜书房暗格里的治国方略——那些用朱砂批注的典籍，每一页都浸着他征战沙场的智慧。

\"王大人可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沈清辞突然轻笑，这声带着萧承煜冷冽的笑惊得众人一颤。她甩动龙袍，广袖扫落案上镇纸：\"西北军饷已由江南富商捐纳，漕运贪腐案也水落石出。倒是王大人府上，三日前运出的十辆马车......\"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丞相骤然变色的脸，\"装的究竟是丝绸，还是巫教的法器？\"

王崇年的瞳孔骤缩，却很快恢复镇定：\"陛下无凭无据，竟血口喷人！\"他突然从袖中抽出泛黄的密信，\"倒是臣这里有证据，证明陛下与西域敌国勾结！\"信纸展开的瞬间，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沉——上面赫然是她的\"亲笔字迹\"，还有御书房的印鉴。

殿内死寂如坟。沈清辞盯着信纸上刻意模仿的笔迹，喉间泛起腥甜。玉佩突然发烫，却只渗出几缕微弱的光芒，再无往日清晰的画面传递。她想起萧承煜（沈清辞）在侯府祠堂的惊险遭遇，想起嫡母王氏慌乱中露出的破绽，突然明白了巫教的阴谋——他们不仅要颠覆王朝，更要切断她与萧承煜之间的联系。

\"这信......\"沈清辞的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平静，\"可知道用的是什么墨？\"她猛地将信笺凑近烛火，玄色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御书房专用的松烟墨遇火会散发龙脑香，而这封信......\"青烟升起的刹那，空气中弥漫着西域特有的藏红花腥甜，\"分明是巫教用来绘制咒文的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