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风雪三顾觅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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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头,朔风如刀。刘备一身玄甲,手扶冰冷的垛堞,目光越过加固的城墙,投向苍茫的荆山深处。数月经营,蒋毅支援的粮秣军械如甘霖解旱,加之他素有的仁德之名,这座扼守长江咽喉的重镇,终于显露出几分元气。城防壁垒森严,士卒操演呼喝之声隐隐传来,透着久违的锐气。流民在城外新设的屯所安顿下来,开垦着冻土,城内市井间渐渐有了人气,虽仍是百废待兴,但那份死气沉沉的绝望已被驱散。关羽扼守北面当阳要道,张飞巡弋西陵水寨,赵云的白毦精兵铁甲铿锵,在城内街巷间往来如风,震慑宵小。陈宫则游走于荆州名士之间,与马良、伊籍等贤达谈古论今,其智计纵横,于不动声色间化解着蔡瑁、蒯越等人射来的明枪暗箭。
“主公!”
急促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陈宫的身影出现在城楼阶梯口,向来沉稳的面容上竟带着一丝罕见的震动。他几步抢到刘备身旁,将一份尚带着风尘与隐约血腥气的帛书密报递上:“江东急报!孙策……死了!”
刘备霍然转身,玄甲叶片因动作而铿锵作响。他一把抓过密报,目光如电扫过字迹,瞳孔骤然收缩!江东小霸王,那个以勇烈闻名、横扫江东的孙伯符,竟陨落于几个无名刺客之手?!一瞬间,震惊如冰水浇头,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翻涌上来。他与孙策并无私仇,甚而对其少年英豪、开拓江东的魄力有几分欣赏。然孙策若在,以其刚猛雄烈之姿,江东便是横亘在刘备面前难以逾越的雄关,无论是图谋荆襄还是日后北上,都将面对其滔天巨浪般的压力!如今孙策暴毙,其弟孙权年方弱冠,江东必然陷入权力交接的漩涡……这无疑是天赐的喘息之机!然而,在这冰冷的政治算计之外,一股物伤其类的悲凉与对命运无常的敬畏,更深沉地攫住了刘备的心。
“孙伯符……一代人杰,竟如此落幕。”刘备长叹一声,声音里带着沉甸甸的萧索,将密报递给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陈宫,“江东恐生变乱。此于我固是良机,然……亦需谨防曹操趁虚而入,或染指江东,或乘隙南窥我荆襄!”
陈宫用力点头,眼神锐利如鹰隼窥伺着乱局:“正是!孙权年幼,根基未稳,虽有周瑜、张昭等人辅佐,但内里权力倾轧必不能免。曹操在官渡虽胜袁绍,然其自身亦伤筋动骨,元气大损,兖、豫、河北新附之地更需时间消化。此乃我荆襄千载难逢的喘息、积蓄之期!主公当趁此良机,广布仁义,深结荆州士民之心,更要……”他刻意停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刘备,“更要寻访能安邦定国、运筹帷幄的大贤!以图未来大业!时不我待!”
“贤才……”刘备的目光再次投向城下熙攘渐复的街市,投向远方云雾缭绕的苍茫荆山,仿佛要穿透那重重山峦,寻到那足以支撑他飘摇大业的擎天之柱,“荆襄之地,人杰地灵。公台往来名士,可知何处有卧龙凤雏,可安天下?”他记得陈宫上次离去前的暗示。
陈宫捻须沉吟,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襄阳城西,鹿门山中,水镜先生司马徽德高望重,门下英才汇聚,常有高论。颍川名士徐元直(徐庶)曾与宫言及其挚友诸葛孔明,盛赞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吞吐宇宙之志,自号‘卧龙’,隐居于南阳邓县隆中山野之间。其才学韬略,远迈管乐!元直曾言:‘孔明卧龙也,非其人不起,非其时不出。’此人……或正是能助主公成就千秋大业的不世之才!”(陈宫此时尚不知庞统号凤雏,且庞统已在交州蒋毅处)
“隆中……诸葛孔明!”刘备眼中沉寂已久的光芒骤然爆射,如同暗夜中点燃的火炬!陈宫郑重其事的举荐,徐庶的名声担保,还有那“卧龙”的称号,汇聚成一股强烈的预感冲击着他的心。“好!”刘备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待江陵诸务稍定,军心民心稍安,备当亲往隆中,三顾茅庐,必请此卧龙出山,共扶汉室!”那“三顾”二字,咬得极重,如同誓言,刻在呼啸的江陵朔风之中。
……
隆冬,将荆襄大地冻成了一块坚硬的寒铁。凛冽的朔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如同无数冰冷的鞭子,无情地抽打着新野通往南阳隆中的崎岖山路。天地间一片混沌的铅灰,沉重的云层仿佛要压垮低矮的山丘。寒风在枯树败草间凄厉地呜咽,钻进车帘的缝隙,刺透刘备身上半旧的锦袍。
车厢内,刘备盘膝而坐,双手拢在袖中,身体随着颠簸的道路微微摇晃。他闭着双眼,眉峰却紧紧锁着,仿佛在抵御着侵入骨髓的寒意,更在抵御着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焦虑与急迫。孙策暴亡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江东的变局是机会,更是悬顶之剑,谁也不知曹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何时会从北方的休整中睁开,投向这富庶而动荡的南方!时间,从未如此紧迫。陈宫口中那位“卧龙”诸葛孔明,已成了他心中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希望之光。
“大哥!”车帘猛地被掀开,裹挟进一股刺骨的寒流。张飞那张虬髯怒张、豹头环眼的脸上挂满了冰霜,眉毛胡子都成了白色,他探进半个身子,声音在风雪的呼啸中依旧洪亮,“这鬼路!雪越来越深了!那劳什子卧龙冈,到底还有多远?依俺老张看,不如先找个地方避避,等雪小些再走!或者……”他眼珠一转,带着惯有的莽直,“俺带几个精干弟兄,快马先去,把那先生‘请’来见大哥便是!何必大哥受这颠簸风雪之苦!”
“三弟!”刘备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休得胡言!孔明先生乃世外高人,岂是寻常俗吏可比?欲请大贤,必以至诚!昔周文王为请姜尚,拉车八百步;齐桓公为用管仲,释囚车之辱。备飘零半生,德薄才鲜,今欲成大事,更当礼贤下士,岂惜此风雪跋涉之劳?若再口出无状,休怪军法!”他语气严厉,目光扫过张飞,也掠过车旁策马护卫、虽沉默却同样面带风霜与一丝不易察觉疑虑的关羽。
张飞被刘备少有的严厉慑住,悻悻地缩回头,嘴里兀自不服气地嘟囔着,声音淹没在风雪里。关羽则捋了捋沾满雪沫的长髯,丹凤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大哥所言极是。礼贤下士,方显我兄弟求才若渴之心。三弟,噤声赶路,寻人问明方向要紧!”
几经周折,在雪地里艰难跋涉了大半日,直到天色晦暗如墨,风雪势头稍减,他们才在一位踏雪砍柴归来的老翁指点下,终于寻到了卧龙冈的所在。山势平缓,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片素裹银妆。几间茅草屋依着山势,低矮而素朴,几乎融入了这片寂静的山野。屋前疏疏落落几竿翠竹,被积雪压弯了腰,透出几分清冷与倔强。一缕极淡的炊烟,从其中一间茅屋的顶上袅袅升起,很快就被凛冽的寒风吹散无形。
“到了!就是这里!”刘备精神猛地一振,仿佛身上的寒冷与疲惫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他急命停车,不顾冻得麻木的双腿,整理了一下被风雪吹得凌乱的衣冠,踩着深可及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柴扉半掩的院落。关、张二人紧随其后,张飞靴子重重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
院中积雪皑皑,无人打扫,只有几行浅浅的禽鸟爪印点缀其间,更显寂寥。刘备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急切与忐忑,抬手,用指节轻轻叩响了那扇简陋的柴扉,声音在寂静的山野间显得格外清晰:“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谒孔明先生!”
柴扉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总角小童探出头来,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大眼睛带着好奇与警惕,打量着门外三位如同雪人般的来客,目光最终落在中间那位气度不凡却难掩风霜疲惫的长者身上。
“先生?”小童稚声稚气地反问,“先生今晨便出门访友去了。”
“访友?”刘备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脸上的热切迅速褪去,声音也低沉下来,“可知去了何处?何时能归?”
小童摇摇头,头上的小髻也跟着晃动:“先生行踪向来随意得很,或驾一叶小舟游于江湖之上,或访僧问道于山岭之间,或寻朋友于村落之中,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往来莫测,去留不定,归期实在不知哩。”
一股冰冷的无力感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数月来的期盼,一路顶风冒雪的艰辛跋涉,似乎都在这孩童天真无邪的话语里化为了泡影。刘备僵立在深雪寒风之中,半晌无言,只觉得那呼啸的风声都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身后的张飞早已按捺不住,浓眉倒竖,鼻息咻咻,如同愤怒的公牛:“好个不知礼数的村夫!明知我大哥汉室贵胄、左将军亲临,竟敢避而不见!大哥,我们回去!明日俺老张点齐兵马再来,看他还能躲到哪里去!”
“翼德!住口!”刘备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如电,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狠狠刺向张飞,“孔明先生乃世外高人,行止由心,岂是你我可以妄加揣测、强横逼迫的?今日不遇,是备缘分未至,心意未诚!”他强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失落,转向小童,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而郑重:“既如此,不敢强扰先生清修。烦请小童转告先生,汉室末胄刘备,冒昧来访,失之交臂,心中实感怅惘。改日,备定当斋戒沐浴,再登门拜谒。”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柴门和门后寂静的茅屋,默默转身,踏着沉重的积雪,一步一个深坑,走向在风雪中默默等待的马车。玄色的身影在漫天风雪里,显得格外孤寂而落寞。
回程的路,风雪愈发狂暴。车厢内,刘备闭目靠在厢壁上,一言不发,只有搁在膝头的手指,在无意识地、一下下地叩击着,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那声音仿佛在叩问着这纷乱无常的世道,叩问着那渺茫难测的前程。关羽隔着车帘,能感受到兄长身上散发出的沉重气息,丹凤眼中忧色更深。
……
光阴在朔风的呼啸与新野城的萧瑟中悄然流转。建安五年的岁末,一场铺天盖地的冻雨代替了纷扬的大雪,将天地浸透在一片刺骨的湿冷之中。冰冷的雨水混杂着雪粒,无情地抽打着万物。道路泥泞不堪,如同巨大的沼泽,吸噬着行人的靴履与车马的轮毂,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刘备的车驾,再次挣扎在通往隆中的泥泞路上。这一次,他只带了关羽同行。他听从了关羽“不宜频繁相扰,恐显急切而轻慢,反失礼数”的建议,强自按捺了将近一个月焦灼等待的心绪,才再度启程。车厢颠簸在泥泞中,冰冷的雨水不断敲打着车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关羽一身绿袍早已溅满泥点,他端坐马上,丹凤眼警惕地扫视着雨幕中朦胧模糊的山野,护髯的锦囊也被雨水浸透。
当那熟悉的茅庐轮廓在冻雨迷蒙中若隐若现时,刘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推开车门,不顾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踩着粘稠冰冷的泥泞,再次叩响了那扇熟悉的柴扉。
开门的仍是那个总角小童,身上裹着厚厚的旧袄。刘备顾不得雨水,急切地问:“小童,今日孔明先生可在家?”
小童认得他,小脸上露出些微歉意的神情:“先生今日倒是在庄上,此刻正在草堂里读书呢。”
“先生正在堂上读书?!”刘备闻言,心头猛地一热,仿佛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多日来的阴霾与身上的湿寒!多日的焦灼等待,一路顶风冒雨的艰辛,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他脸上难以抑制地浮起由衷的喜色,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激动:“快!快引我去拜见先生!”他急忙整理了一下被雨水打湿、沾染泥点的衣襟袍袖,尽管在泥泞中这整理显得徒劳,却代表着他最大的诚意。
小童引着刘备和关羽穿过小小的院落。院角,几株寒梅在凄风冷雨中倔强地绽放着,点点红蕊如血,在这灰暗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孤清夺目。来到草堂前,小童示意稍候,自己先入内通报。刘备屏息凝神,只听得堂内传来一个清朗温润、如玉石相击般的年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哦?刘皇叔冒此冻雨,再次来访?快请堂内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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