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砺剑织文固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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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七年的秋日,龙编城。
汉津口血战的烽烟与南海深处的惊涛,似乎都被南岭的层峦叠嶂阻隔在外。这座南疆雄城非但没有半分萧瑟,反而在蒋毅铁腕与远见的推动下,焕发出一种由内而外的、蓬勃欲出的蜕变力量。市井喧嚣依旧,扩建的城墙在秋阳下泛着青白的光泽,而在这表象之下,一场更深沉、更关乎未来的变革,正如同地脉深处的熔岩,悄然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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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后园,静室。**
药香袅袅,如丝如缕,萦绕在静谧的空间里。一炉上好的银霜炭燃着幽蓝的火苗,无声地驱散着秋日的微凉。戏志才靠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矮榻上,身上搭着一件半旧的锦衾。曾经蜡黄枯槁如同朽木的脸庞,竟奇迹般地透出久违的红润光泽,虽然身形依旧清癯,但那深陷的眼窝里,昔日被病痛折磨得涣散的锐利,似乎被岁月和这场生死劫难磨砺得更加内敛深邃,沉淀为一种洞察世事的沉静智慧。他手中捧着一卷《管子》,目光沉静地落在字里行间,指节虽仍显瘦削,却已能稳稳执卷。
“先生今日气色,更胜昨日了。”蒋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的欣慰。他大步走入,玄色的常服沾染着秋晨的微露。
戏志才闻声放下书卷,抬眼望去,脸上漾开一个真正发自内心的温和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全赖主公挂怀,更仰仗华元化神医回春妙手。这沉疴痼疾,纠缠志才多年,如附骨之疽,几近油尽灯枯,神魂欲离。”他轻轻抬起曾经连执笔都颤抖不已的手腕,缓缓做了个握拳的动作,虽仍显无力,却已足够流畅,“若非主公不惜代价,万里延请元化先生,又以交州奇珍异草续命调养,如千年老参、南海龙涎香、五岭深处寻得的石斛灵芝,每日珍馐药膳,无微不至……志才焉有今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胸中再无往日那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如今,胸中块垒尽消,气息顺畅,如久旱逢甘霖。虽不敢言壮健如昔,能挽强弓策烈马,然为主公拾遗补阙、于案牍之间稍尽绵薄之力,当无碍矣。”
蒋毅走到榻前,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下,看着这位从鬼门关前硬生生被拉回来的首席谋士,心中百感交集。汉津口的惊雷炸响时,戏志才正缠绵病榻;南海舰队扬帆时,他亦在生死边缘挣扎。如今,当交州这艘巨轮驶向更深水域时,这位定海神针般的智者终于归来。“先生康复,乃交州之幸!社稷之福!”蒋毅的声音带着由衷的郑重,“庞士元锋芒毕露,长于奇谋诡策,破局如庖丁解牛;徐元直机变无双,执掌‘鱼肠’如臂使指。然先生之沉稳老辣、洞悉全局、明察秋毫于未萌,乃庙堂定鼎之重器,无人可替!交州正值用人之际,风云激荡,暗流汹涌,先生归来,恰如甘霖降于久旱之田,恰逢其时!”
戏志才微微颔首,目光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投向庭院中那几株叶子已染上些许金黄的桂树,眼神悠远:“主公,志才卧病期间,耳目虽蔽,心神未眠。汉津口大破曹贼十万虎狼,声震寰宇;甘兴霸扬帆南海,旌旗蔽日,壮哉!此皆主公雄图伟略,将士用命之功。然,”他话锋一转,目光收回,落在蒋毅脸上,带着智者的审慎,“志才窃以为,当此**外拓扬威、震慑四方**之际,**内修文治,培植根本,尤为紧要**。强兵需有良将统御调度,富国需有良吏治理安民,民心需有教化引导凝聚。此三者,如同巨鼎之三足,乃长治久安、立于不败之根本。根基不固,纵有开疆拓土之伟业,亦如沙上筑塔,恐难持久。”
“先生之言,字字珠玑,深得我心!”蒋毅眼中精光爆射,如同被点亮的明灯,“文治武备,如同鸟之双翼,缺一不可!先生且安心休养,待元气更复,这内政枢机,钱粮调度,吏治考功,文教兴衰,还需先生执掌,总揽全局!有先生坐镇中枢,运筹帷幄,我方能心无旁骛,放手于外!” 他语气斩钉截铁,将内政重担的未来,毫无保留地托付于这位历经劫波的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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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院,纸坊新区。**
远离锻造区震耳欲聋的锤击与冲天烟火,纸坊新区弥漫着截然不同的气息。湿润的水汽混合着树皮、麻头、破布经蒸煮后散发的草木清香,沁人心脾。巨大的水车在溪流带动下缓缓转动,带动一排排沉重的木槌,发出节奏沉稳的“咚!咚!”声,反复捶打着浸泡在巨大石池中已经软化脱胶的原料。蒸汽从蒸煮大灶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溢出,带着热腾腾的植物气息。工人们穿着防水的皮围裙,赤着脚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忙碌,将捶打好的纸浆舀入巨大的抄纸池中搅匀。
蔡琰(文姬)一身素雅的月白葛布衣裙,乌发仅用一支简单的木簪绾起,正站在一方抄纸池旁。她微微倾身,纤纤玉指伸入温凉的纸浆中,轻轻捻起一张工匠刚用细密竹帘抄捞上来的湿纸边缘。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提起,对着从高窗斜射而入的秋日阳光仔细查看。光线穿透薄薄的纸膜,清晰地映出纤维的分布走向与厚薄均匀度。她又用指尖的指腹,极其轻柔地摩挲纸面,感受其柔韧与细腻程度,秀眉时而微蹙,时而舒展。
“夫人请看,”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刻满岁月风霜的老匠人李翁,指着旁边一处堆放着不同批次原料和成纸样本的角落,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按您改良的方子,加入了三成楮树皮增加韧劲,又掺入捣碎蒸煮过的旧渔网麻线提升纤维长度,最关键的是调整了蒸煮的火候与时长,还有这捶打的次数与力道!您看这新出的纸,”他拿起一张已经烘干、色泽呈现自然米黄的新纸,双手用力向两边拉扯,纸张发出坚韧的声响却未断裂,又取过一支蘸饱墨的毛笔,在上面疾书数行,墨迹迅速渗透却不晕染,线条清晰流畅,“不仅韧性大增,不易脆裂,吸墨也更均匀饱满,书写起来顺滑如绸!更妙的是,楮树皮漫山遍野,旧渔网成本低廉,原料易得,算下来,成本比之前最好的‘蔡侯纸’降了足足三成有余!”
蔡琰温婉的脸上终于绽放出如释重负又充满成就感的笑容,宛如秋日里盛开的芙蓉:“李翁辛苦了,诸位师傅日夜钻研,劳苦功高!此法若能广布州郡,不仅州府往来公文用度、学子习字着书可得极大便利,节省靡费,便是格物院内诸多精妙图谱、繁复算稿、珍贵实验记录的誊抄保存,亦能事半功倍,留存后世。”她转向身边一位负责此事的格物院管事,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烦请将新纸各批次样本及详细的改良工艺流程,誊录清晰,即刻呈报庞军师与主公案前。同时,速在龙编城外、水源充沛、交通便利之处择址,按此新法,扩建官办纸坊!招募熟练工匠,务必尽快提高产量,优先满足州府、讲武堂及格物院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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