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龙潜皇陵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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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一辆半旧的马车就在坑洼不平的古道上颠簸着前进。车轮碾过碎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混着车夫偶尔甩响的鞭梢声，在寂静的晨光里传出老远。

车厢里光线昏暗，陈凡靠在硬邦邦的木板壁上闭目养神。他身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旧毯子，左手搭在膝盖上，食指无意识地轻叩着，看似在打瞌睡，实则脑子里正飞速运转。

炼气一层的修为不算高，但在经脉里缓缓运行时带来的温热感，却让他无比安心。这是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太子李建成想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在冷宫里？想得美。

\"前面就快到了。\"车夫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张。

陈凡睁开眼，撩开车帘一角向外望去。薄雾笼罩的荒野上，一座巨大的石牌坊孤零零地矗立在前方。那牌坊足有三丈高，双柱上盘绕的龙纹斑驳脱落，有些地方甚至被利器削得坑坑洼洼，最顶端的龙首更是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丑陋的断口对着灰蒙蒙的天空。

车子刚在牌坊前停下，车夫就急慌慌地跳下车，跑去解马缰绳。他连车上的行李都顾不上拿，更别说找陈凡要剩下的车钱了。

\"您自个儿...自个儿进去吧。\"车夫结结巴巴地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陈凡，更不敢往牌坊后面那片阴森的区域瞥，\"俺家婆娘还等着俺回去吃饭，这地方邪乎得很，夜里老听到鬼哭...\"

陈凡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车夫被看得更慌了，手脚并用地爬上马背，又补了句：\"半年前那批守陵人...说是都不明不白地没了...您...\"

话音未落，他就狠狠一夹马腹，头也不回地跑了。马蹄踏起的尘土飞扬，很快就消失在来路的薄雾里，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陈凡慢慢走下车，站在巨大的石牌坊前。清晨的风带着湿气和寒意，吹在脸上凉飕飕的。他抬头打量着这座象征皇权尊严的建筑，却只看到一片破败和荒凉。

牌坊后面是条长长的神道，神道两旁立着文武百官和石兽的雕像。但这些本该庄严肃穆的雕像，此刻却东倒西歪，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缺了脑袋，还有的干脆整个扑倒在地，被疯长的野草半掩着。那些尚且完整的雕像，面部也都模糊不清，被岁月和风雨侵蚀得只剩下大致的轮廓，表情痴呆地望着前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尘土、腐朽的木头和纸张，还有隐隐约约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四周异常安静，连鸟叫虫鸣都听不到，只有风吹过荒草发出的沙沙声，更显得这里阴森诡异。

陈凡深吸一口气，感觉到空气中确实流淌着微弱但精纯的龙脉气息。这里果然是龙脉汇聚之地，只是不知为何，这龙脉气息显得有些混乱驳杂，像是被什么东西扰乱过。

他体内的残缺混元龙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应这片土地下的力量。

得尽快进入陵区核心。陈凡心里暗暗想道。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危险不仅来自已经动手的太子党，这片看似荒芜的皇陵里，恐怕也隐藏着不少秘密和危险。

陈凡提起地上那个简陋的包袱——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只有他从冷宫里带出来的那点少得可怜的银两——迈步踏上了神道。脚下的青石板松动开裂，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几只停留在石像头顶的乌鸦被惊动，\"呱呱\"叫着冲天而起，黑色的身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盘旋片刻，随即消失在远方。

陈凡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同时运转起炼气诀，将真气提升到警戒状态。虽然只是炼气一层，但他丰富的现代知识让他比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懂得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保护自己。

他往前走了不过几十步，异变突生！

六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方向同时窜出——左边的枯树后、右边的残破石碑后、前方草丛中、甚至两侧石像的阴影里！每个方向一道身影，动作快得像风，瞬间就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陈凡瞳孔骤缩，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凭借本能做出反应。他猛地向左侧一个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从正面刺来的匕首。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啸声就在耳边响起，冰冷的杀气扑面而来。

\"嗤啦——\"

左肩还是被划到了，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来，鲜血立刻渗透了单薄的衣衫，蜿蜒流下胳膊。

陈凡借着翻滚的势头，迅速起身站稳，目光飞快扫过围上来的敌人。六个身穿统一黑色劲装的汉子，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得惊人，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专业杀手。

\"太子东宫卫率府的人？\"陈凡冷冷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刚才打斗的瞬间，他瞥见为首那个黑衣人腰间令牌的一角，那独特的形状他在原主的记忆里见过——东宫卫率府的标志。

没有人回答他。六个黑衣人只是缓缓围上来，形成一个直径不到五米的包围圈，手中的匕首在晨光下闪烁着寒光。

陈凡迅速判断着形势：六个人，两人气息沉稳，明显是炼气二层的修为；另外四个稍弱，但也都达到了炼气一层初期。这样的阵容，对付他一个刚突破到炼气一层的\"病秧子\"皇子，显然是绰绰有余。

太子李建成，果然是铁了心要他死，连一丝活路都不肯给。明面上把他发配到皇陵守墓，暗地里却派杀手来个\"永绝后患\"。

\"杀！\"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吐出一个字，没有多余的废话。六个人同时动了！

匕首划破空气，带着致命的寒光刺向陈凡周身要害。咽喉、心脏、太阳穴...每一刀都直指要害，狠辣异常，显然是打定主意不让他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陈凡不敢硬拼。他刚刚突破，境界还不稳定，真气也不够雄厚。更何况左肩受了伤，影响了动作。他深吸一口气，将炼气诀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同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不断闪避着致命的攻击。

\"砰！\"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左侧那个黑衣人以为有了可乘之机。对方果然上当，匕首迅猛刺来。陈凡却像是脚下打滑般，狼狈地向旁边急退数步，正好退到神道旁边的密林边缘。

\"想跑？\"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眼神更加冰冷，\"追！\"

六个黑衣人立刻追了上来。他们显然不想给陈凡任何喘息的机会。

陈凡脚下不停，直接冲进了密林。茂密的树木和枝叶正好可以阻挡刺客的视线，破坏他们默契的合围阵型。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胜算。

刚进入密林没多久，身后的脚步声就变得杂乱起来。陈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赌对了，这些刺客虽然训练有素，但在复杂的地形里，他们不得不分散开来搜索。

陈凡躲到一棵粗壮的古树后面，靠在冰冷的树干上急促地喘息。左肩的伤口疼得厉害，刚才的闪避消耗了他不少真气。他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布条，咬着牙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血很快就渗透了布条，染红了一大片。

不能坐以待毙。陈凡眼神一凛。必须主动出击，先解决掉一个，打乱他们的阵型和节奏。

他凝神静气，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很快，左前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只有一个人。

机会来了！

陈凡屏住呼吸，将身体隐藏在茂密的枝叶后面。他能感觉到那个人正小心翼翼地搜索过来，脚步很轻，但在寂静的林子里，依然清晰可闻。

当那个黑衣人走到离陈凡藏身之处只有几步远的时候，陈凡突然动了！

他像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猛地从树后窜出，左手闪电般伸出，死死捂住了对方的口鼻！同时右手凝聚起体内仅存的真气，以掌为刀，狠狠劈向对方的后颈！

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陈凡敢主动偷袭，身体猛地一僵，挣扎了两下，随即无力地软倒在地。陈凡不敢怠慢，迅速将他拖到茂密的灌木丛后面藏好，顺便缴获了他身上的匕首和水囊。

刚做完这一切，不远处就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呼喊声：\"老三？你在哪儿？看到目标了吗？\"

陈凡心头一紧，知道那个刺客发现同伴失踪了。他立刻屏住呼吸，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转移到另一棵树后面，隐藏好自己的踪迹。

\"老三！\"呼喊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越来越警惕的脚步声。

很快，剩下的五名刺客聚集到了一起。为首的黑衣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们没想到，一个在他们眼里垂死的病秧子皇子，竟然能在他们六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手中撑这么久，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了一个同伴。

\"找到他！格杀勿论！\"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太子有令，今天必须让他死在这里！\"

五个人立刻呈扇形展开，更加谨慎地搜索起来。他们的注意力明显提高了许多，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陈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只剩下五个刺客，但对他来说，依然是巨大的威胁。他靠在树后面，紧握着刚缴获的匕首，手心因为紧张而冒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左侧和右侧同时传来脚步声！他被两个刺客同时发现了！

\"在那里！\"

两声暴喝几乎同时响起。陈凡来不及细想，脚尖在地上猛地一点，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两把同时刺来的匕首。

\"嗤啦——\"

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又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

\"妈的！\"陈凡低骂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残存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也许是生死关头激发了潜能，也许是这片皇陵的龙脉气息终于起了作用，陈凡突然感觉到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那股灼热越来越强，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熔！

是体内的残缺混元龙脉！

它竟然在这个时候自行运转起来！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他胸口扩散开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四肢百骸。原本剧痛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减轻了疼痛，浓重的疲惫感也如同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