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羁绊布鲁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2章 地脉的回响,理性深渊报告,最好的羁绊布鲁斯,顶点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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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林衍抱着小杰,再次发出命令。他率先朝着淡绿光点稍显密集的方向迈步。脚下的金属地面湿滑粘腻,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周锐背着夏栀,断腿的剧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龇牙咧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倾斜,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摔倒。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脸上的灰泥不断滚落,在淡绿幽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狼狈和痛苦。
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死寂的巨大管道里回荡,被放大了无数倍。水滴单调地落下,如同在为这支在黑暗中蹒跚前行的伤残队伍敲响丧钟。
管道似乎无穷无尽。淡绿的光点稀疏而恒定,无法提供任何距离感。时间在单调的痛苦跋涉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林衍抱着小杰的手臂开始麻木酸痛,视界的混沌嗡鸣和身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的意志。周锐更是如同在炼狱中行走,每一次挪动断腿,都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和剧烈的颤抖,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脸色惨白如纸,全靠一股不愿倒下的狠劲在强撑。
绝望和疲惫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这黑暗的管道,是否真的通向生路?还是另一个更深的坟墓?
就在周锐的意识因剧痛和疲惫开始模糊,几乎要支撑不住跪倒时——
“等等!”走在前面的林衍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周锐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摔倒,他惊恐地抬起头:“怎…怎么了林哥?有…有东西?”
林衍没有回答。他抱着小杰,微微侧身,似乎在努力地感知着什么。他那双混沌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周锐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除了水滴声、他们粗重的喘息和自己的心跳,什么也没有。
“听…”林衍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确定。
周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去分辨。死寂…还是死寂…不!等等!
在单调的水滴声间隙,在管道深处那无边的黑暗里,似乎…似乎隐隐传来了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遥远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被心跳声掩盖。但仔细分辨,那似乎是…水流声?不是水滴,而是更连续的、如同溪流般潺潺流淌的声音!
“水…是水声!”周锐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在这绝望的黑暗里,听到水流声,几乎等同于听到了生命的召唤!“前面!前面有水!”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强心针,瞬间注入了周锐濒临崩溃的身体。他感觉断腿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咬着牙,背着夏栀,踉跄着往前快走了几步。
林衍抱着小杰,也加快了脚步。那微弱的水流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驱散了一部分绝望的阴霾。
随着他们的前行,水流声渐渐清晰起来。不再是若有若无的幻听,而是真切的、潺潺的流水声,在空旷的管道里带起微弱的回音。
终于,在转过一个平缓的弯道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管道在这里似乎连接着一个更大的空间。管壁在这里中断,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如同地下溶洞般的巨大空洞。洞顶很高,隐没在黑暗中。而在他们脚下不远处,一条大约两三米宽的地下暗河,正从洞壁一侧的岩缝中汩汩涌出,水流清澈,在稀疏的淡绿幽光映照下,闪烁着粼粼微光,安静地流淌过平坦的河床,消失在另一侧的黑暗深处。
更让人心神一振的是,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地势相对平缓干燥,地面上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散落的、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箱碎片和一些锈蚀的金属框架残骸,显然是旧时代避难所遗留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空气!这里的空气虽然依旧冰冷,但那种湿冷的霉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水流带来的、带着岩石和泥土气息的清冽感!而且,似乎…更加“新鲜”?仿佛有微弱的气流在缓缓流动!
“水!是干净的水!”周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几乎是拖着断腿扑到了河边,也顾不上背上的夏栀了,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块相对干燥平坦的岩石上。他挣扎着爬到河边,迫不及待地捧起一捧清澈的河水,贪婪地大口喝了起来。冰冷甘甜的河水滋润着干渴冒烟的喉咙,仿佛久旱逢甘霖,让他几乎要舒服得呻吟出来。
林衍也抱着小杰走到河边,他没有立刻喝水,而是先蹲下身,极其谨慎地观察着水流,又凑近闻了闻。河水清澈见底,带着岩石的清冽气息,没有任何异味。他这才小心地用手捧起水,先喂给怀中昏迷的小杰喝了几口。孩子无意识地吞咽着,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紧锁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丝。
做完这一切,林衍才自己喝了几口水。冰冷的河水顺着喉咙滑下,暂时压下了身体的灼热和喉咙的干痛,疲惫不堪的身体似乎也恢复了一丝力气。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个相对开阔的河岸空间。除了水流和腐朽的遗迹,这里似乎暂时安全。他走到夏栀身边,小心地将她扶坐起来,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岩石。夏栀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比之前稍微平稳了一丝。
“周锐。”林衍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少了些之前的冷硬,“找找…能用的东西。”
“好!好!”周锐此刻精神振奋了不少,虽然断腿依旧剧痛,但求生的希望让他充满了动力。他拖着伤腿,开始在河岸边的废墟里仔细翻找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腐朽的木箱碎片,拨开厚厚的灰尘和苔藓。
“林哥!你看这个!”周锐惊喜地叫了一声,从一堆朽木和碎布下面,扒拉出一个锈迹斑斑、但整体还算完好的金属盒子!盒子不大,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绿锈,但盖子似乎还能打开。
林衍走过去。周锐献宝似的将盒子递给他,脸上带着一丝市侩的得意,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贝。
林衍接过盒子,入手沉重冰冷。他用力掰开锈蚀的搭扣,盖子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被掀开了。
一股浓重的铁锈和尘土味扑面而来。
盒子里铺着一层早已发黑腐烂的绒布。绒布上,静静地躺着几样东西:
一把锈蚀严重、但刀身还算完整的军用匕首。
一个密封性似乎很好的、金属外壳的扁圆形小盒子(林衍打开,里面是几根干燥的、似乎还能用的火柴)。
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金属水壶。
几块用油纸包裹着、早已硬化得如同石头的压缩饼干。
还有…一小卷同样用油纸仔细包裹的、泛黄的绷带!
虽然都是些破旧不堪的东西,但在眼下这绝境中,每一样都如同珍宝!
周锐看着那些东西,眼睛都亮了,尤其是那几块硬邦邦的饼干,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林衍的目光却落在那一小卷泛黄的绷带上。他拿起绷带,又看了看周锐那条扭曲的断腿和夏栀额角的伤口。
他走到周锐身边,蹲下身,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腿。”
周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衍的意思,脸上瞬间露出混杂着感激和恐惧的神情。感激的是林衍要帮他处理伤口,恐惧的是…处理断腿,那该有多疼?
“林…林哥…要不…要不…”他想拒绝,但看着林衍那双在淡绿幽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认命地闭上眼睛,身体因恐惧而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轻…轻点林哥…”
林衍没说话。他抽出那把锈蚀的匕首,用冰冷的河水仔细冲洗掉上面的浮锈和污垢。然后,他拿起那卷绷带,又找到两块相对平整的、从腐朽木箱上拆下来的木板碎片。
他示意周锐躺下。周锐闭着眼,咬着牙,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林衍用匕首割开周锐那条断腿处早已被血污和泥灰浸透、紧紧勒在肿胀皮肉上的破烂裤腿。肿胀发紫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林衍用河水小心地清洗掉伤口周围的污垢和血痂,动作尽可能轻柔,但冰冷的触感和伤口的暴露,依旧让周锐疼得浑身抽搐,发出压抑不住的痛哼。
清洗完毕,林衍拿起那两块木板,比划了一下断腿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他一只手稳稳按住周锐的大腿,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脚踝。
“忍着。”冰冷的两个字落下。
下一秒!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强行复位的脆响,在空旷的地下溶洞里陡然炸开!
“啊——!!!”周锐的惨叫声凄厉得如同被宰杀的猪猡,瞬间冲破地下空间的死寂,在洞壁间激起尖锐的回音!他身体猛地弓起,眼球暴突,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根根暴起,全身的肌肉都在剧痛中痉挛!豆大的汗珠瞬间涌出,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周锐的意识,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晕死过去。但林衍的动作并未停止。他迅速用那卷泛黄但还算坚韧的绷带,将两块夹板紧紧地、牢牢地固定在周锐的断腿上下,死死地捆扎起来!每一次缠绕绷带,都牵扯着刚刚复位的断骨,带来新一轮的剧痛,让周锐的惨叫声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抽噎。
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麻木。周锐瘫软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味。断腿被夹板紧紧固定后,那种骨头茬子互相摩擦的剧痛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僵硬但相对稳定的钝痛。冷汗浸透了他破烂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谢…谢林哥…”周锐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哼,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刚才那生不如死的剧痛还历历在目,但这条腿,似乎真的保住了。他看着林衍那张在淡绿幽光下依旧没什么表情、沾满血污和灰泥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个平日里冷漠得近乎残酷的男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林衍没有回应周锐的道谢。他处理完周锐的断腿,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立刻转向依旧昏迷的夏栀。他同样用冰冷的河水,极其轻柔地清洗掉她额角那道狰狞伤口周围干涸的血痂和污垢。伤口很深,皮肉翻卷,边缘有些红肿发炎。林衍用匕首小心地削掉伤口边缘一些坏死的组织(这个动作让旁边看着的周锐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然后用剩下的绷带仔细地、一圈圈地缠绕包扎好。他的动作专注而沉稳,带着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近乎冷酷的细致,仿佛在处理一件精密的仪器。
做完这一切,林衍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身体的剧痛和视界的混沌嗡鸣如同退潮般再次清晰起来,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走到河边,用冰冷的河水再次清洗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刺骨的寒意暂时压下了掌心的灼痛。
他回到河岸相对干燥的中心位置,靠着冰冷的岩壁坐下,将依旧昏迷的小杰小心地放在自己身边干燥的地面上。孩子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周锐也挣扎着坐起来,靠在一块石头上。他拿出那个锈蚀的金属水壶,从河里灌满清澈的冷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拧开那个装着压缩饼干的油纸包。里面的饼干硬得像石头,他费了好大劲才掰下一小块,犹豫了一下,又掰下一半更小的,递给林衍。
“林哥,垫…垫垫肚子…”他的声音带着讨好和劫后余生的虚弱。
林衍看了一眼那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灰扑扑的饼干碎块,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怀中那被布包裹的位置。
周锐讪讪地收回手,自己把那小块饼干塞进嘴里。饼干在嘴里如同嚼蜡,又干又硬,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但他还是用力地咀嚼着,吞咽着。他又掰下一小块,用河水稍微泡软一点,小心翼翼地喂给身边依旧昏迷的小杰。
昏暗、冰冷、死寂的地下空间里,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声、咀嚼声和河水潺潺流淌的声音。
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林衍几乎抬不起眼皮。视界的混沌像一张无边无际的黑网,将他所有的思维都困在粘稠的泥沼里。身体的每一处伤痛都在无声地叫嚣。放弃的念头,如同黑暗中低语的恶魔,再次悄然浮现。只需闭上眼睛,沉入这片冰冷的黑暗,一切痛苦都将终结。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怀中那被布包裹的凸起。苏晚晴的心脏就在那里,隔着布料,似乎能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搏动。他又看向旁边昏迷不醒、额角缠着绷带的夏栀,看向周锐那条被简陋夹板固定着的断腿,看向他怀中同样昏迷、但呼吸平稳的小杰。
放弃?
终点?
不。
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驱散沉重的睡意。指尖的血污和冰冷的河水刺激着皮肤,带来短暂的清醒。他不能睡。在这未知的黑暗里,任何松懈都可能致命。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目光掠过不远处流淌的地下暗河。河水清澈,在稀疏的淡绿幽光下泛着粼粼微光。河对岸,是更加深邃的黑暗。
就在这时!
林衍混沌的视野猛地一凝!
在河对岸靠近水边、一处被水流冲刷得相对光滑的岩石缝隙里,几点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紫金色光芒,正如同星辰般,在黑暗中悄然闪烁!
那光芒的色泽…与指引他们下来的那片紫金苔藓,一模一样!而且,似乎更加明亮,更加生机勃勃!
它们…在河对岸!
林衍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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