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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帐外骤然杀声震天,火光竟将半边天幕染成血红!亲兵连滚爬入帐中,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主公!乌巢……乌巢遭曹操亲率精兵突袭!淳于琼将军……将军他……”我猛地站起,眼前一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怎么可能?乌巢重兵,曹操如何能……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掀开,张合、高览浑身浴血,甲胄残破,踉跄闯入:“主公!末将死战,然曹军攻势太猛,乌巢……乌巢火起,粮草尽焚矣!郭图先生言……言我等作战不力……”他们眼中是悲愤与绝望。我尚未及反应,郭图已在一旁厉声道:“主公!此二人丧师辱国,必是怀有贰心!”我脑中一片混乱,乌巢的烈焰仿佛已烧到了眼前,灼痛了我的视线。张合、高览绝望地互望一眼,竟不再辩解,猛地转身冲出大帐。帐外旋即传来更大的混乱与喊杀声,有士卒惊惶嘶喊:“张将军、高将军……投曹营去了!”这一声如同惊雷,彻底劈碎了我最后的支撑。我颓然跌坐,帐内死寂,只有远处曹营震天的欢呼声浪般涌来,无情地拍打着我的耳膜。完了,全完了。谋士们在我身边激烈争辩着,声音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模糊不清。十万大军,四世三公的基业,竟要葬送在这官渡的寒夜里?我死死抓住案角,指甲几乎要嵌入硬木之中,一股甜腥猛地涌上喉头。
仓亭再败的消息传来时,我已病卧邺城。冀州的冬天,寒风凛冽如刀,从窗棂缝隙钻入,吹得帐幔飘摇不定,也吹散了我胸中最后一点残存的热气。曾经喧嚣的府邸,如今只剩下药石苦涩的气味和死一般的沉寂。几个幼子惶惑地跪在榻前,眼中是未谙世事的惊惧。我吃力地抬起眼皮,目光扫过他们稚嫩的脸庞,心中绞痛:我袁本初一世纵横,最终竟连这点骨血都难以保全?审配、逢纪、郭图……这些昔日倚重的面孔在眼前晃动,唇舌开合,说的无非是“三公子可继位”、“大公子当立”之类,各自的眼神深处,却藏着难以掩饰的算计与私心。我欲开口,喉咙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撕裂掏空。侍女慌忙捧来铜盆,我俯身,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落在冰冷的盆底,那刺目的猩红在昏暗灯火下缓缓洇开,如一朵绝望绽放的花。
视线开始模糊,意识仿佛沉入冰冷幽暗的水底。父亲威严而期许的目光,洛阳城春日宴饮时的喧嚣鼎沸,界桥之战大胜后将士们震天的欢呼……无数光影碎片般掠过。恍惚间,竟又见那矮小的身影,在十八路诸侯的末席上,执拗地仰起脸,目光灼灼如星。孟德……曹孟德……一个声音在残存的意识里微弱地回荡:若当日……若当日我肯听田丰半句……若我不曾轻视那阉宦之后……若……
“天……不佑我袁氏耶……”最后几个字如同游丝,消散在充斥着药味与血腥的冰冷空气里。那盆中之血,渐渐不再刺目,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四世三公的荣光,终化作史册上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沉入永夜。
最后的刹那,我仿佛挣脱了沉重躯壳,俯视着病榻上那具曾经显赫如今枯槁的躯体。邺城府邸的雕梁画栋,在垂死者的视野里褪尽华彩,只剩下纵横交错的冰冷梁木,像一张巨大而陈旧的棋盘——棋子散落,满盘皆输。原来四世三公的基业,不过是悬于深渊之上的一片琉璃瓦,璀璨易碎;而人心之渊薮,远比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更能蚀骨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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