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故剑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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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只好点点头，小心地将短剑藏入袖中。当她站起身时，无意中瞥见剑柄末端露出一小截黄色的纸角。

\"回去再看。\"她轻声自语，跟着陈阿嬷下山。

清晨的玄天派笼罩在薄雾中，随着林小雨的靠近，沐清雨居所的几株海棠忽然绽放出几朵新蕾，鲜艳如血。

\"奇怪，都快入冬了，这海棠怎么又开了？\"陈阿嬷惊讶地望着那些花。

林小雨心中一动，记起那日在药王谷听到的传言：海棠花开，必有血光之灾。

沐清雨的院落静谧如常，推开门，一袭白衣的沐清雨正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一卷古籍。

\"师父。\"林小雨恭敬施礼。

沐清雨抬头，那双清冷的眼眸扫过她脸庞，又垂下：\"昨夜何处去了？\"

\"在后山练剑。\"林小雨撒了个谎。

沐清雨微微皱眉：\"你的修为被封，勉强稳住第六重已是不易，不可妄自施为。\"

\"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林小雨低头应道，却感到袖中的短剑仿佛活了过来，微微发热。

\"今日唤你来，是有要事相商。\"沐清雨放下书卷，\"下月初一，玄天派将与其她四大门派在紫云峰会面，商讨对付魔教之策。韩长老提议由你出席，展示我派对魔教的态度。\"

林小雨心中一凛：\"弟子身负魔气，怕是不妥。\"

\"正因如此。\"沐清雨淡淡道，\"你能压制魔气，修成正道功法，正是我派重视调和刚柔的明证。况且...\"她顿了顿，\"若你不去，韩冬青必会借题发挥，指责我偏袒魔教余孽。\"

林小雨咬了咬唇：\"师父为我考虑周全，弟子遵命。\"

沐清雨点点头：\"下山采药之前，将你的孤鸿剑留下。此行你不必带剑。\"

\"为何？\"林小雨脱口而出。

\"孤鸿剑上次血月异动，我需仔细检查。\"沐清雨解释道，\"你先去药王谷取我托人炼制的丹药，我已写好书信。\"

林小雨依言解下腰间的孤鸿剑，却在递出的瞬间，袖中的短剑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沐清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袖中何物？\"

林小雨心中一紧，正要辩解，沐清雨已经伸手一挥，一道清风拂过，袖中的短剑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来，悬在两人之间。

沐清雨看清那把剑的瞬间，脸色骤变，眼中闪过惊恐、悲伤、怀念等复杂情绪：\"这把剑...你从何处得来？\"

\"是...是哑书生临终前交给弟子的。\"林小雨如实回答。

沐清雨盯着那把短剑，仿佛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半晌才轻声道：\"原来如此...她果然一直在暗中守护...\"

\"师父认识这把剑？\"林小雨试探着问道。

沐清雨闭了闭眼：\"此乃南宫镜的佩剑，昔年南宫家灭门之夜遗失。\"她忽然锐利地盯着林小雨，\"你可曾用此剑施展任何功法？\"

林小雨摇头：\"尚未，只是想修复它。\"

沐清雨伸手接过短剑，指尖轻抚剑身，眼神恍惚：\"二十年了...没想到它还会重现于世...\"

\"师父，南宫家真的如传闻所说，勾结魔教意图颠覆正道吗？\"林小雨鼓起勇气问道。

沐清雨的手指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世人皆知南宫家罪大恶极，你又何必问我？\"

她的语气有些异样，让林小雨不禁联想到那段记忆中的场景。

\"弟子只是好奇，南宫家的剑法与我们玄天派颇有相通之处。\"林小雨试探道。

沐清雨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你若有心，可以尝试将南宫家的'惊鸿剑法'与我传授你的'春雨剑法'融会贯通，或许能创出属于你自己的剑路。\"

林小雨一怔：\"弟子不懂惊鸿剑法。\"

\"你的身体记得。\"沐清雨意味深长地说，将短剑还给她，\"此剑你且收好，它与你有缘。但切记，不可在韩冬青面前显露，否则后果难料。\"

林小雨接过剑，心中疑惑更深：\"师父，弟子心中有一事不解...那日在镜湖底，为何会出现您抱着婴儿的场景？\"

沐清雨微微一震，随即恢复平静：\"镜湖有迷幻之力，所见未必为真。\"

\"可是...\"

\"不必多问。\"沐清雨打断她，\"下山之事宜早不宜迟，你即刻启程。\"

林小雨只得应命，转身欲走，沐清雨忽然又叫住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相信她人所言。这世上的真相，往往比想象的复杂。\"

林小雨心中一震，躬身行礼：\"弟子谨记。\"

离开沐清雨的院落，林小雨不禁回想起方才的对话，以及那段揭示的记忆。南宫镜的死，似乎另有隐情。

掂量着手中的短剑，她发现剑柄处的松动愈发明显。小心地扭动剑柄，内部竟掏空了一个小空间，一小截黄色的纸卷藏在其中。

林小雨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注视后，抽出那张纸。

那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纸笺，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几个字：

\"愿阿姐得偿所愿，不负此生。清雨笔。\"

字迹之下，一个幼童的手印清晰可辨，那掌纹与沐清雨如出一辙。

\"这是...师父小时候写的？\"林小雨惊讶地看着这份祈愿笺，\"阿姐...难道师父还有姐姐？\"

正当她沉思之际，远处传来脚步声，林小雨连忙将纸笺藏回剑柄，把短剑塞入怀中。

转身，正对上韩冬青那张阴沉的脸。

\"师叔。\"林小雨行礼。

韩冬青冷笑：\"林小雨，你在此鬼鬼祟祟，可是在打什么主意？\"

\"弟子刚从师父那里出来，准备下山取药。\"林小雨平静地回答。

\"你师父的病，只怕不是寻常药物能治的。\"韩冬青意味深长地说，\"她那病，与你体内的魔气息息相关...你可知道？\"

林小雨心中一紧：\"师叔此言何意？\"

\"呵，装糊涂。\"韩冬青冷哼一声，\"你可知你身上流着何人的血？\"

林小雨心跳加速：\"请师叔明示。\"

韩冬青凑近她，声音低沉：\"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梦见血月下的南宫家？\"

林小雨心底一片冰凉，强作镇定：\"弟子不明白师叔所言。\"

\"不明白？\"韩冬青冷笑，\"那你为何对南宫镜的佩剑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