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镇的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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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记得那个闷热的夏夜，蝉鸣像无数细小的钢针，扎进我的耳膜。那天，我接到了老家槐镇的电话，电话那头是村长颤抖的声音，说我奶奶不行了。

踏上通往槐镇的大巴时，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车上没几个乘客，除了我，还有个戴着斗笠的老人，他裹着黑色的长袍，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坐在最后一排。大巴颠簸着穿过蜿蜒的山路，路边的槐树越来越密，枝叶交错，在车窗上投下诡异的阴影，仿佛无数只枯手在挥舞。

当我终于回到槐镇，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扑面而来。村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更加破败荒凉。青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墙角堆积着腐烂的枯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腐臭味。奶奶的老房子在村子最西边，那是一座青砖灰瓦的老式院落，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干粗壮得需要三个人才能合抱。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屋里昏暗阴冷，家具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奶奶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我走到她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奶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很快被恐惧取代。她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沙哑地说：“孩子，千万不要在夜里靠近那棵老槐树，听到任何声音都别出去……”话没说完，奶奶的手就无力地垂了下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料理完奶奶的后事，夜幕已经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奶奶临终前的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院子里传来，时断时续，凄惨哀怨。我想起奶奶的叮嘱，心里害怕极了，用被子蒙住头，可那哭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好奇心和恐惧在我心里交织，最终，我还是忍不住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树下隐约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她背对着我，长发垂到地上，正一下一下地晃动着身体，哭声就是从她那里传来的。我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的哭声渐渐停止，她缓缓转过身来。我只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皮肤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无神，黑洞洞的眼眶里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她冲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