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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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不过是装作离去，脚下动作轻如狸猫。

听见屋里林彦秋的斥责声，这才敢舒展紧绷的脊背，沿着檐下阴影轻巧移动。

行出五步开外，借着夜色掩护，折进侧院唤小厮取银子。

林彦秋又静听片刻，方慢慢推开朱漆门，探头四下张望。

冷月斜照下，空荡荡的长廊不见半个人影。这才转身阖上门，板着脸对两位女子道：“作甚胡闹！万一他恼羞成怒，你们能敌得过？且这般行事，日后他秋后算账怎生应对？”

阿池冷哼一声，单手叉腰，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微尘埃：“怕甚！那衣衫我已还他，但画像早已另藏一份。他若有胆子报复，我便将那画像付与京城最有名的报房，看这京师城能否容他立足！”

林彦秋直起腰，手中折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这两个女子胆色，当真非同小可。

待落座后，他划着火镰点燃水烟袋，青蓝色的火苗映得铜盆里的水银波粼粼。

虽阿月与阿池所作所为令他颇感痛快，但细思恐有后患。况且此事因他而起，若阿月因此遭灾，他如何对得起这相救之恩？

他将水烟袋放回乌木几案，轻咳一声：“说说罢，昨夜到底怎生了？你与刘坤素昧平生，为我之事，竟不惜以身犯险，委实不值。”

月挂中天，银辉如练，将青楼朱漆铜环的木门映得流光溢彩。

楼内脂粉香与酒香交织，廊下灯笼轻晃。

阿月轻挽藕荷色罗裙，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嘻嘻一笑：“林公子休要取笑，这位刘员外原是自找苦吃。昨夜用罢晚膳归来，偏巧撞见他。老色鬼竟邀我们去跳什么胡旋舞，我们姐妹自是应允。未料他心怀叵测，暗将烈酒掺入果子酒里，妄图灌醉我们。”

林彦秋轻抚折扇，月白长衫下露出一截青玉扇坠。

阿月续道：“好教公子知晓，奴家素日虽爱耍俏，酒量却是有的。直饮到戌时三刻，奴家便让阿池寻故先行退场。那老东西愈发猖狂，偏要与奴家独酌。又过半个时辰，只见他眼神迷离，坐时尚稳，起身却摇晃如柳。奴家心中有数，佯装不胜酒力，央他扶回闺房。”

她轻挪绣鞋，在雕花木椅上坐下，月白比甲下露出玉腕上一串玛瑙珠：“回到房中，那老贼甫一坐下，当即仰面倒在床上，鼾声渐起。奴家冷眼旁观，又怎会真被他得逞？”

阿池在旁轻嗤，晃动着藕荷色的裙裾。

林彦秋挑眉：“那这油纸包内是何物？”

阿月抿嘴轻笑：“林公子当真聪明。那油纸包内确实是刘知县的秽物，于我俩姐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趁他不备，用指头轻擦……不肖一会儿工夫便一泻千里。”

她骤然停住，作呕状扭过玉颈，“那物件细如麦芒，教人作呕。且说那老贼浑然不觉，奴家又故技重施两次，尽数涂在中衣之上。为求逼真，又蘸些抹在大腿内侧。随后唤来阿池，借着铜镜摆弄一番，描下几张画像。”

阿月比划着，指尖轻触菱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