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图灵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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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摩根教授失态地嘶吼出来，猛地站起身，昂贵的真皮座椅被带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巨响。他脸色惨白如纸，精心维持的学者风度荡然无存，只剩下赌徒输光筹码般的绝望和狰狞。他指着顾景淮，手指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你……你这个怪物！你创造了一个怪物！它会吞噬一切！”

评审席一片哗然！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在顾景淮身上。

顾景淮缓缓抬起头。脸上的冷汗未干，眼中因ptSd冲击而产生的脆弱和空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仿佛来自极寒深渊的冰冷。他无视了摩根的咆哮，无视了所有评审惊疑的目光，缓缓站起身，走到因巨大刺激而瘫软在椅子上的摩根教授面前。

实验室顶部的冷白光束，如同舞台追光般打在两人身上。

顾景淮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探针，刺入摩根教授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深处。在那双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球表面，在疯狂跳动的“冻结”警报红光反射之下——

**清晰地倒映着一小截深色木质纹理的、盘龙纹路的拐杖末端！**

那是老爷子的檀木杖！是摩根教授在失控前最后一刻，惊骇回望的方向！

冰冷的笑意，如同毒蛇，爬上顾景淮的嘴角。他伸出手，动作缓慢而精准，在摩根教授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轻轻摘下了他那副价值不菲的金丝眼镜。

“摩根教授，” 顾景淮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死寂的实验室里，也砸在苏晚晴和所有见证者的心坎上，“恐惧，确实会塑造一个人。”

他捏着那副眼镜，镜片在冷光下反射着空洞的光。他的目光扫过镜片，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那根倒映在摩根瞳孔深处的檀木杖上。

“但更可怕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淬上寒冰，如同宣告末日的审判，“**当恐惧的源头，连你眼中倒映的影子，都容不下了。**”

摩根教授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只剩下粗重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喘息。

顾景淮直起身，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摩根，也不再理会陷入混乱的评审团。他转过身，目光穿过幽蓝与赤红交织的代码光影，精准地落在苏晚晴脸上。他向她走去，脚步沉稳，踏过冰冷的地板，如同踏过一片刚刚结束厮杀的战场。

他停在她面前，伸出手。苏晚晴看着他掌心朝上、骨节分明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用力过度掐出的血痕。

没有言语，她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他的掌心。他的手指立刻收紧，包裹住她的微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微不可察的轻颤。

他牵着她，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走向实验室沉重的合金大门。

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外面走廊明亮的灯光涌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就在即将迈出大门，踏入那片光明的前一刻，顾景淮的脚步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普罗米修斯穹顶”，如同最终判决，也如同对那个倒映在摩根瞳孔中的影子的隔空宣战：

“告诉‘他’。”

“**‘赫利俄斯’醒了。**”

“**清算，开始了。**”

大门在他和苏晚晴身后缓缓合拢，将实验室内的混乱、惊骇、冻结的资金流和那截倒映在瞳孔深处的檀木杖阴影，彻底隔绝在厚重的合金门板之后。

门内，摩根教授如同濒死的鱼，徒劳地张着嘴，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隔绝了顾景淮身影的门，瞳孔深处，那截象征无上权威的檀木杖倒影，似乎正随着他生命的流逝，一点点地……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