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原形必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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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裴砚舟点开手机里的音频，刺耳的男声混着酒气传出来：\"顾疏桐那女人早该糊了，等《红妆》扑街，我让她连网剧都接不到——\"

\"啪\"的一声，顾疏桐按下暂停键。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声波，指尖在杯沿敲出轻响：\"我给张姐打了电话，她说明天会带《电影时代》的记者来——李主编欠我个人情，当年我救过他女儿的场。\"

裴砚舟突然握住她敲杯子的手：\"不用这么拼。\"

\"我没拼。\"顾疏桐反握住他的手，檀木串贴着檀木串，\"这是...战略联盟。\"

顾晓月抱着设备清单退到门口，突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刚要探头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是何敏的高跟鞋声。

\"姐，裴导——\"顾晓月刚开口，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何敏站在门口，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

她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亮得刺眼，映得她脸色发白。

（本章完）何敏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鼓点，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眼下青影更重。

顾疏桐刚把茶杯放下，就见她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喘匀气才开口：“疏桐、裴导，刚接到线报——林浩然那边买了三百个‘反流量’水军，首映当天要在影院门口举‘抵制资本捧臭脚’的牌子。”

“三百个？”顾晓月抱着设备清单的手一抖，清单纸角卷成了小波浪，“我上周在微博看到他买营销号黑姐，还以为就这点手段……”

“不止。”何敏把手机往桌上一扣，屏幕朝上的瞬间，顾疏桐瞥见截图里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每人三百块，举牌两小时”“带‘顾疏桐德不配位’话题”的字样刺得她瞳孔微缩，“他们还联系了本地几个中老年舞蹈队，说‘帮年轻人讨公道’，到时候堵着安检口唱《正道的光》。”

裴砚舟的黑咖啡杯重重磕在木桌上，溅出的褐色液体在檀木手串上晕开个小圈。

他扯了扯后颈的t恤，向来爱逗趣的眉峰此刻拧成刀：“这老小子是要把首映式搞成行为艺术展？”

“更麻烦的是。”何敏抽出张打印纸拍在桌上，是某论坛的匿名帖，标题“实锤！《红妆》剧组买通审查走后门”被顶到热榜第三，“我让网警查了Ip，源头在林氏娱乐的服务器。他这是要把‘资本操控’的脏水，从顾疏桐身上泼到电影本身。”

顾疏桐的指尖在桌沿敲出规律的响，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十年前在北电表演课上，教授说这是“危险的优雅”。

她盯着论坛截图里模糊的“内部文件”水印，突然笑了：“这张图p得真糙，审查章的位置都对不上《电影法》第17条。”

“所以？”裴砚舟忽然倾身凑近，雪松味混着咖啡香裹住她，“顾老师打算用‘学术打假’反击？”

“不。”顾疏桐抽出钢笔在纸上画了个圈，圈住帖中“走后门”三个字，“我们要让观众觉得——比起这些破帖子，他们更想知道《红妆》到底讲了什么。”她抬眼时，眼尾的弧度像出鞘的刃，“裴导不是总说‘作品会说话’？明天首映式的直播，我们把映后问答延长二十分钟，我来现场拆解电影里的历史细节。”

裴砚舟的手指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敲击，闻言抬头挑眉：“顾老师这是要从影后转型历史讲师？”

“总比被按头当‘资本傀儡’强。”顾疏桐扯了扯他帆布袋的带子，“你昨天说有个‘能照见角色灵魂’的长镜头，等下剪个三十秒的精华版，我让张姐的《电影时代》官微今晚十点发——网友刷到美人在光影里流泪，谁还在乎p图小作坊？”

何敏突然抓起手机翻通讯录：“我现在联系那几个总骂流量的影评大V，让他们写‘《红妆》审查全流程科普’——林浩然买水军，我们就买‘知识型观众’。”

“等等。”顾晓月突然举起平板，屏幕上是实时舆情监控，“姐你看，#顾疏桐 历史细节#这个话题已经有十万阅读了！刚才彩排时场记拍的你对台词的视频，被网友截了‘讲宋代点茶步骤’的片段，现在在b站播放量破百万……”

裴砚舟凑过去看，视频里顾疏桐穿着戏服，正给群演示范“茶筅击拂要七汤点法”，眼尾的金粉在灯光下闪：“这小姑娘，刚才记场记时还偷偷拍这个？”他突然笑出声，掏出场记板在顾疏桐肩头敲了下，“顾老师，你藏着的‘学术型影后’人设，比我剧本里的反转还精彩。”

顾疏桐耳尖微烫，刚要反驳，手机在掌心震动起来。

她扫了眼短信内容，瞳孔骤缩——发件人显示“未知号码”，只有一行字：“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吗？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休息室里的呼吸声突然静了半拍。

顾晓月凑过来看，指尖捏得设备清单发出沙沙响；何敏的手机掉在沙发缝里，发出闷响；裴砚舟的拇指还停在备忘录的发送键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林浩然。”顾疏桐把手机倒扣在桌上，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冰碴子，“他以为我们会慌。”

“那我们偏要让他慌。”裴砚舟突然抓起她的手，檀木串在两人掌心磨出温热的触感，“今晚我让后期组把电影里所有历史考据的镜头剪成集锦，明天首映式开场前循环播放。顾老师不是说‘用作品打脸最痛快’？这次我们要让观众边看边翻字典——”他突然笑了，眼尾的褶子像春天的柳枝，“到时候林浩然的水军举着‘抵制’牌子，观众举着‘求科普’的小本本，想想都热闹。”

顾疏桐被他说得也笑了，抽回手时悄悄勾了勾他尾指：“裴导这招‘以知识降流量’，比我当年在《霜刃》里演的女将军还狠。”

“那是跟顾老师学的。”裴砚舟晃了晃手机，“声明我已经写好了，你看看——重点强调‘《红妆》的每帧画面都经得起推敲’，最后加句‘欢迎带放大镜来看’。”

何敏突然举起手：“我让网警盯着直播后台，水军刷黑评就秒删；顾晓月去和场务说，明天观众席多放二十个平板，循环播放考据集锦；裴导你……”她突然顿住，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凌晨一点了，你们俩赶紧去睡——”

“睡什么睡。”顾疏桐抓起外套往身上披，“裴导不是说‘首映式的追光要照见灵魂’？我得再去摄影棚看看灯位——”

“顾老师！”裴砚舟一把拽住她外套帽子，“你昨天只睡了三小时！”

“那正好。”顾疏桐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失眠的人最适合研究‘如何让追光把林浩然的阴谋照得原形毕露’。”

顾晓月抱着设备清单跟在后面，偷偷戳何敏胳膊：“姐这是越挫越勇啊？”

“不。”何敏望着两人推推搡搡走出休息室的背影，嘴角终于翘了起来，“她这是……要带着她的电影，还有她的裴导，打一场最漂亮的胜仗。”

走廊尽头的摄影棚漏出一线光，顾疏桐的声音混着裴砚舟的笑飘过来：“裴导，你昨天说的‘最后一次彩排’，要不就定在明天早上？我得确认追光能把林浩然的破牌子照成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