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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坐龙的出土,让沉寂已久的金上京会宁府遗址突然热闹起来。1956年的考古队蹲在冻土上,看着这件“小而精”的文物,立刻联想到《金史》中“金太祖收国元年,有五色云气屡出东方,大若席,渐升如龙”的记载——或许女真贵族早已将龙视为民族崛起的象征,只是他们的龙,少了些汉族的飘逸,多了份草原的剽悍。后续的发掘中,考古人员在金上京的“皇城基址”附近找到了更多线索:这里曾是金代早期的政治中心,铜坐龙出土的位置,恰好靠近当年的“朝殿”遗址,印证了它作为皇家礼器的身份。
更耐人寻味的是,铜坐龙的造型与中原龙文化既有传承又有突破。汉代龙多为行走状,唐代龙张扬奔放,宋代龙偏向文雅,而金代铜坐龙却选择了“蹲坐”这一极具张力的姿态——前爪抬起似要踏云,后腿蹬地如欲起身,整个身体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既符合力学结构,又暗合女真族“蓄势待发”的民族性格。这种“蹲坐龙”的形象,此后在元代瓷器、明清宫廷器物中偶有出现,却再也没有金代这般刚健质朴的气韵——它像是一个独特的文化符号,卡在草原文明与农耕文明的交汇点上,诉说着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对“正统”的理解与重构。
四、龙爪下的文明拼图:一尊文物里的多元世界
铜坐龙的价值,远不止于艺术层面的精湛。在考古学家眼中,它是解开金代历史谜题的钥匙:龙首朝向东南,仿佛凝视着金代都城会宁府的中轴线,而这条轴线正对着中原的汴梁——这或许不是巧合,而是女真贵族“欲代宋而立”的政治宣言。龙身融合的狮、犬、麒麟元素,更是北方民族与汉族、渤海族、契丹族文化交融的实证:粟末靺鞨的兽首崇拜、契丹族的金属工艺、汉族的龙图腾,在这尊小雕塑上达成了奇妙的平衡。
更重要的是,它打破了人们对“金源文化”的刻板印象。过去总以为女真族“只知骑射”,但铜坐龙的铸造工艺显示,金代工匠已熟练掌握失蜡法、錾刻、鎏金等复杂技术,其工艺水准不逊于南宋。龙爪下的祥云纹,与同时期南宋瓷器上的云纹如出一辙,说明即便在宋金对峙时期,文化的交流从未中断——当汉地文人在兰亭雅集时,女真工匠正在松花江畔铸造属于自己的“龙”,两种文明如同两条并行的河流,在碰撞中共同塑造着中国历史的河床。
如今,铜坐龙静静躺在博物馆的展柜里,玻璃反光中,偶尔能映出参观者惊叹的脸。有人说它像龙,有人说它像狗,还有孩子指着它笑:“这龙怎么坐着呀?”其实,这正是它的可贵之处——它不是某一种文明的复刻,而是一个新生王朝在草原与农耕之间,摸索出的独特文化表达。当我们凝视这尊蹲坐的龙,看到的不仅是八百年前的铜锈与光泽,更是一个民族在历史长河中寻找自我定位的身影:它蹲坐于白山黑水之间,却望向更广阔的中原;它身披草原的风霜,却接过了中原文明的火炬。或许,这就是中华文明最动人的特质——每一个崛起的族群,都能在“龙”的形象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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