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国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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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列国的心气泄了，战争的烈度将变得不一样，起码让晋国保住扩张果实成了最大的可能。

丢掉面子，保住里子，这个是楼令在为晋国负责。

可是，其他卿大夫表现出缺乏危机意识，不好让楼令多说什么了。

这一段时间当然不止鲁国有所动作，该行动的国家都有行动。

齐国增加对攻伐的投入，只是一直被莒莱联军挡在尤水沿线。

所谓齐国增加投入，他们征召了更多的“勇士”，也就是各种闲杂人员上战场。

尽管齐国不止一次对“勇士”发出征召，可是他们长久以来并未构建出合理的系统。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齐国君臣只管将“勇士”征召上战场，上战场也是大体划分区域让他们自生自灭，顶多就是安排在某一次成批冲锋，其它就一概不管了。

那些“勇士”多得是穷光蛋，武器五花八门到几乎没有金属，负担不起出征期间的支撑后勤。他们到那一片区域都注定会偷鸡摸狗，要不然就得饿死，能够奢望存在什么纪律吗？

即便是军队，在失去纪律之后都会变成乌合之众，本就没有纪律的“勇士”在任何地方都只会逞凶斗勇，加上根本负担不起出征所需，想奢望他们有战斗力简直是太难了。

那样搞，征召“勇士”非但没有起到正面作用，反倒是出现负面性质。

简单来说就是，乌合之众出现在战场上，一概只能跟着打顺风仗，平时因为没有纪律影响到正规军，但凡出现逆风局就不只是拖累，乌合之众败了会冲击友军，真正能打的友军看到他们崩溃也会跟着跑。

当初，楼令看到齐国的“勇士”在战场的表现，十分怀疑齐国君臣是不是在提纯国中人口，真的不是没有道理。

齐国不止一次征调过“勇士”上战场，明明一次又一次吃亏，偏偏就是不长教训。

宋国和楚国加速了互相靠拢，应该是互相在争取与退让过程中，想谈的都已经谈完，只差公布结盟了。

在晋国要讨伐鲁国的消息传到楚国之后，楚国君臣开始做两手的准备。

楚国君臣认为这是他们尝试解决吴国的绝佳时机，确认晋国讨伐鲁国的消息无误，庙堂已经开始着手向东部调运粮秣。

是的，楚国跟其他国家不一样，进入国战的阶段，由庙堂安排多个家族先凑粮食，参与征战的家族只需带足三个月所需，随后就是吃公家粮了。

包括晋国在内的国家，他们虽说也会额外准备一批粮秣，但不是拿来让出征部队敞开了吃，粮食是用来出售或赊给出征的家族。

楚国为什么与其他国家不同？这是基于楚国总会拉数量很庞大的蛮人凑人头所导致。

尝试解决掉吴国的楚国，他们可不光在向东部调粮，同时也在向北部调粮。

不是说什么有备无患，但凡是出现机会，楚国君臣可不会放过趁机打击晋国的机会。

宋国当然希望楚国出兵北上，很努力在尝试说服楚国君臣，奈何宋国在哪一个阵营都只有被动接受的份，无法成为那个主导。

只是吧？楚国现在至少肯欺骗宋国，不像之前连欺骗宋国君臣都懒得干。

这样一看，对宋国来讲多少算是一种进步？

那些迎来鲁国使者的国家，表现得最为纠结的便是卫国。

孙林父很想干一些实事，要命的地方是跟卫君衎早就势同水火，闹得什么都干不成。

因为鲁国也向楚国派去使者的关系，直接导致晋国公布鲁国的新罪，既是鲁国有背祖离宗的倾向。

齐国这边面对鲁国的迫切结盟意愿，选择是吊住鲁国君臣，反正就是不给予明确的答复。

晋国君臣当然在密切注意列国的动向，会因为列国有什么动作，产生应该有的新舆论。

“老师，有不知好歹的人议论是您致使我们面对这种不利态势，子弟打算祸及他们的家族。”郤杨是楼令的学生，没少带着郤耀来楼氏求学。

“敢公开议论的人已经抓了，只等出动私军灭掉他们的就在。”郤耀说话的时候，脸上的怒意根本掩盖不住。

甭管那些人说得有没有道理，亦或者晋国是不是遭遇到困难，身为弟子见不得有人议论自己的老师，挺正常的吧？

然后，郤杨和郤耀有仗势欺人的实力，他们得知有谁在针对自己的老师，动手就显得更正常了。

“说列国针对是因为老夫？”楼令当然知道出现了这种议论，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先把人放了。老夫再派人去扫了他们的家族。”

真不是楼令玻璃心，受不了被人议论。

来年就要发动国战，事先扫平国内的不稳定，恰恰就是中军将应该干的事情。

郤杨和郤耀对视了一眼，由郤杨说道：“弟子必须维护老师的名誉。”

放人没有问题，出动军队灭掉那些家族，怎么可以少了郤氏参与？

再者说了，仅仅因为郤杨和郤耀是楼令的弟子，哪怕他们所在的家族不强，一样需要参与进去。

楼令知道春秋时期“师生一体”的含金量，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为师即刻入宫告知君上。”楼令的意思是郤杨和郤耀就不用随同入宫了。

更换衣裳的楼令启程入宫。

这是时隔将近三个月，楼令再一次主动谒见晋君周，很难不让晋君周隆重对待。

晋君周亲自到宫门前迎接，脸上的喜色因为楼令的一句话僵住。

“近期多人诋毁于臣。国战在即，于情于理不得放纵。臣请示君上，允许臣调动司寇所属，杀其人，诛其族。”楼令说着弯腰拜了下去。

这种事情啊？在每一次国战前都会上演一下，主要就是为了强制全国上下的贵族思想一致。

所以，攘外必先安内本身无比正确，前提是真安了内，要不最后很难不成为笑话。

晋君周很快调整好情绪，先说：“寡人自然应允。”

稍微缓和了一下下，晋君周问道：“不知道是哪些家族？”

楼令站姿变成直立，从左手边衣袖里的口袋拿出一个折子递给旁边的宦官。

拿到折子的宦官第一时间给晋君周奉上。

晋君周很想第一时间打开折子看，忍下来对楼令说道：“寡人备下了好水，当与中军将同饮。”

说得是泡茶。

而用什么水来泡茶，确实会影响茶水的口感。

必须说的事情是，晋国的饮茶文化是从楼氏传出，楼氏的茶种来自楚国，分别在“太原”与“河阳”栽种了一些。

目前气候与两千五百多年后不一样，晋地是可以种茶的。

楚国的茶种则是来自巴地，巴国又是从蜀国获得。

喝茶这种事情，在楼氏将之视为一种饮品之前，其实是被当成一种药材。

也就是，楼令一举让茶文化提前出现，一出现还就是最终的版本，没有了原来的捣碎水煮再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距离出征不到一个月，楼令确实是需要跟晋君周的相处重新正常起来，说道：“臣也带来了好茶。”

所以，哪怕晋君周不主动邀请，楼令也会拿得到好茶叶为理由，好好地跟晋君周借饮茶坐下来聊一聊。

换了一个场合。

君臣二人在一处庭榭面对面坐下，旁边有宦官亲自鼓捣泡茶。

话说，那些花里花哨的茶文化是怎么产生的？也就是，泡茶就泡茶，怎么还各种像是跳手部舞蹈一般的花样，怎么出现的呢？

说白了就是，只要水质一样，水烧开之后泡茶，喝起来味道都一个样。搞那些花里花哨的茶文化是一种额外手段的包装，美女泡得茶并不会变得额外好喝。

晋君周借机翻开折子在看，看到里面的名单之后，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折子里面的名单没有涉及到魏氏，要是魏氏处在名单之内，事情就显得很大。

“只是出动司寇所属吗？”晋君周合上折子。

晋国的司寇一般是由新军佐来兼任，司寇麾下有一支常备的部队，规模通常不超过三千人，平时负责抓捕或剿灭晋国全境的匪盗。

更多的时候，司寇的那一支部队是被新军佐拿去干私活，比如抓捕没有贵族庇护的黎庶，成为自家的奴隶。

楼令笑着说道：“我的两位子弟想出份力。”

晋君周当然知道楼令的两位子弟是谁，听得控制不住上抽了一下右嘴角。

“其余同僚……，他们也会出力吧。”楼令补了一句。

晋君周赶紧将脸别到一边，怕得就是自己脸颊抽搐被楼令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