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请”的分量不够，你们得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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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将卿凤舞散落的发丝绞成冰棱。她跪坐在积着薄冰的青石板上，指节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后背的荆条早已浸透鲜血，在素白衣襟上晕开狰狞的花纹。

“凤舞有罪，特向全城百姓请罪！“她沙哑的声音被寒风撕碎，却在人群中激起千层浪。卖豆腐的老汉红着眼眶直跺脚：“姑娘这是遭了什么罪哟！“孩童们攥着糖糕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

卿凤舞突然抬头，目光扫过围观百姓：“凤舞有罪！我夫齐长风为解钦州百姓水患，私自南下未曾请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檐下冰棱簌簌坠落，“可那是为了万千黎民！他在钦州筑堤疏渠，救活十数万百姓，难道不该功过相抵？“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书生们交头接耳，老妪们抹着眼泪叹气，年轻力壮的汉子则握紧了拳头。

“竟有此事？““熠王殿下竟这般为民！“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汹涌的潮水漫过朱雀大街。

卿凤舞一路叩跪前行，一路随风雪嘶喊：“可如今，有心之人栽赃陷害，诬陷他通敌，勾结沧溟！我夫君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宛如红梅绽放。

此时，一匹快马疾驰而过，带起的雪沫溅在百姓脸上。

那是宫里的传信官，正心急火燎地往皇宫赶去。

彼时，皇宫御书房内，紫檀香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却驱不散满室寒意。老皇帝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案几上的墨砚倾倒，黑墨在明黄的圣旨上蜿蜒如蛇。“废物！统统都是废物！“他的咆哮震得窗棂嗡嗡作响，“齐城死在半路，卿九思又悬梁自尽，这下叫朕如何治齐长风的罪？“

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殿外寒风呼啸，卷着雪粒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肃杀。

“陛下息怒...“太监们纷纷跪地，却被老皇帝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玉瓶。“息怒？“他气得满脸通红，“如今满城百姓都在议论齐长风治水有功，朕若执意治罪，怕是要失了民心！“

那个被一脚踹到殿外的老奴，在雪地里滚了两圈才爬起来：“那........那接下来........“

老皇帝不语。这场博弈，他输了，输给了一介女流的执着，输给了民心所向。他死死攥住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接下来？哪里还有‘接下来’，传令下去，放齐长风出宫回府！让他的好王妃把人给‘接回去’！“

........

殿外，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个皇宫染成一片素白。而朱雀大街上，卿凤舞仍在风雪中跪着，她的目光坚定如铁，望向皇宫的方向。这场用尊严和鲜血换来的博弈，究竟能否换来她几分想要的走向？

雪越下越大，将卿凤舞跪过的血迹渐渐覆盖。但百姓们不会忘记，这个寒冬，有一位女子，用她的坚韧和勇气，为夫君洗清了冤屈，也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