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无霜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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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取得独门解药。\"影老摇头，\"但时间来不及了。\"

柳无霜此时微微睁眼，气若游丝：\"慕容...姐姐...\"

慕容颖连忙握住她的手：\"无霜，我在。\"

\"我...不行了...\"柳无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但我有个...妹妹...叫柳青霜...在姑苏...求你...照顾她...\"

慕容颖泪如雨下：\"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她，保护她。\"

\"柳青霜是你妹妹？\"花无心凑上去惊道。

影老忽然问道：\"丫头，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柳无霜艰难地说：\"我...是被...升仙门...抓去...\"

影老脸色大变：\"升仙门？难怪...难怪...\"他转向慕容颖，\"你师父...梅若雪...她还好吗？\"

慕容颖黯然：\"师父三年前...已经仙逝了。\"

影老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喃喃道：\"他...死了？\"

\"前辈...您到底是谁？\"慕容颖疑惑地问。

影老长叹一声，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老夫本名梅影，三十年前有个徒弟，天资聪颖，最擅用毒...我唤他寒星，因为他总是在夜间特别精神。\"

慕容颖震惊不已：\"您...您是我师父的师父？\"

影老点头，眼中含泪：\"后来他偷学禁术，被我逐出师门...没想到他改了名字，还收了你这个徒弟。\"

他伸手轻抚慕容颖的脉搏：\"你中的毒叫'寒心散'，是当年我独创的毒药，解药配方只有我和他知道。看来下毒之人，与梅寒星渊源不浅。\"

柳无霜的呼吸越来越弱，她紧紧抓住慕容颖的手：\"姐姐...我冷...\"

慕容颖将她搂在怀中，泪水滴落在柳无霜脸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影老迅速取出一枚银针，在柳无霜头顶刺入：\"我能让她清醒片刻，有什么话快说吧。\"

柳无霜的眼神忽然清明了一些：\"慕容姐姐...我妹妹左肩...有朵红莲胎记...她在金陵...醉仙楼...\"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心...升仙门主...他...\"

话未说完，柳无霜的手突然垂下，眼中光芒熄灭。

\"无霜！\"慕容颖失声痛哭，将柳无霜紧紧抱在怀中。

影老默默站在一旁，等慕容颖情绪稍稳，才开口道：\"丫头，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要做的是查出真相，为她报仇。\"

慕容颖擦干眼泪，坚定地点头：\"前辈，请您告诉我，这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我师父有关？\"

影老坐下，神色凝重：\"三十年前，我创出'寒心散'，本是为治疗一种怪病。...就是你师父梅寒星，他发现此毒能控制人心，便想学去。我见他心术不正，将他逐出师门。\"

他顿了顿：\"现在看来，他不仅自己学会了，还传给了别人。能对你下此毒的，很可能是升仙门现任掌门。\"

慕容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奇怪嘱托：\"颖儿...若日后遇到用'寒心散'之人...一定要...小心...\"

当时她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想来，师父似乎早有预感。

\"前辈，我该如何解毒？\"慕容颖问道。

影老起身走向药柜：\"幸好你内力深厚，又有'寒梅映雪'护体，毒素尚未侵入心脉。我这就为你配药。\"

他一边抓药一边说：\"解毒后，你必须去姑苏找到那个柳青霜。升仙门既然对你们下手，恐怕那丫头也有危险。\"

慕容颖点头：\"我答应过无霜，一定会保护她妹妹。\"

影老将一包药粉倒入碗中，冲入热水：\"喝下它，会很痛苦，但能逼出毒素。\"

慕容颖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瞬间，一股剧痛从腹部蔓延至全身，她蜷缩在地上，冷汗直流。

\"忍住！运功抵抗！\"影老喝道。

慕容颖咬牙盘坐，运转\"寒梅映雪\"心法。渐渐地，她的皮肤渗出黑色汗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一个时辰后，慕容颖吐出一口黑血，终于缓过气来。

影老满意地点头：\"很好，毒素已清了大半。再调理三日，便可痊愈。\"

慕容颖虚弱地行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影老摆摆手：\"不必谢我。他虽被我逐出师门，但始终是我最疼爱的徒弟。救你，也算是...弥补我对他的亏欠。\"

夜深人静，慕容颖望着柳无霜安详的遗容，心中暗暗发誓：\"无霜，我一定会找到你妹妹，也会让升仙门血债血偿！\"

影老带着蝉儿已去了药王谷，这里就剩她和萧云澜。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竹梢，仿佛在见证这个誓言。

山路崎岖，影老背着慕容颖疾行如飞。每隔一个时辰，他就必须停下为慕容颖施针压制寒毒。每一次施针，他都感到那毒素更加顽固，仿佛有生命般在抗拒他的治疗。

正午时分，两人来到一处小溪边。影老放下慕容颖，取水为她擦拭额头。触手之处，冰冷如尸。

\"师父...\"慕容颖突然睁开眼，眼神却异常清明，\"如果我变成怪物...求您杀了我...\"

影老心头一震：\"胡说什么！\"

慕容颖艰难地抬起右手，指向自己颈部：\"您看...\"

影老拨开她的衣领，只见青紫纹路已蔓延至锁骨，而纹路中央，隐约可见几条血红色的细线，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血魔煞开始控制了...\"影老声音沙哑，\"颖儿，集中精神，不要让它侵蚀你的意识。\"

慕容颖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随即又被清明取代：\"它在和我说话...要我服从...要我杀了您...\"

影老立刻点住她几处大穴：\"静心凝神！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答应过我什么？\"

慕容颖眼中泪光闪动：\"永远...保持本心...\"

\"对，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是谁！\"影老厉声道，\"你是慕容颖，是我的弟子，是江湖上最有天赋的剑客，不是任何人的傀儡！\"

慕容颖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我会...记住...\"

影老知道时间不多了。他重新背起慕容颖，速度又快了几分。夕阳西下时，远处终于出现一片山谷轮廓——药王谷就在三十里外。

\"坚持住，快到了。\"影老鼓励道，却感到背上的人儿越来越沉。

突然，慕容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猛地挣脱影老的束缚，滚落在地。她四肢着地，眼中泛着血红光芒，嘴角流出涎水，如同野兽般盯着影老。

\"颖儿！\"影老心如刀绞，知道血魔煞正在夺取控制权。

慕容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突然扑向影老，十指如钩，直取咽喉！

影老侧身避开，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慕容颖身体一软，倒在影老怀中。

\"对不起，孩子...\"影老老泪纵横，迅速封住她全身主要经脉，\"为师一定会救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暮色四合，影老抱着昏迷的慕容颖，向药王谷飞奔而去。身后，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