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染血的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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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铁链声在古堡中回荡，如同某种巨兽的喘息。埃德蒙的手指在钥匙滚烫的表面留下灼伤的痕迹，黑丝带缠绕处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渗入他的皮肤。

伊莎贝拉不知何时已站在楼梯拐角，裙摆拖过的地方留下蜿蜒血痕。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到不正常的大小，几乎吞噬了整个虹膜。

\"他醒了。\"她低语时露出尖利的犬齿，\"守夜人要更换了。\"

埃德蒙后退时撞翻了烛台，火焰触地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借着这幽光，他看见厨房的血泊中浮现出文字——\"地窖\"。

\"别去。\"伊莎贝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触碰处传来钻心的刺痛。埃德蒙甩开她时，一截腐烂的皮肤从她指尖剥落，露出森森白骨，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你到底——\"

尖利的钟声突然从塔楼传来，整点报时的铜鸟机械地张开喙，吐出的不是钟鸣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埃德蒙趁乱冲向地窖入口，橡木门上的锁孔形状与他手中变形的钥匙完美吻合。

地窖的台阶向下延伸进绝对的黑暗。迈出第三步时，埃德蒙的脚踝被某种湿滑的东西缠住。他掏出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中，无数头发般的黑色菌丝正从墙壁缝隙涌出，缠绕着他的裤管向上攀爬。

\"点亮墙上的灯。\"伊莎贝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不知何时倒悬在楼梯底部，银发垂落如蛛丝，\"用你的血。\"

打火机熄灭前的最后一瞬，埃德蒙看见墙壁排列着数十盏黄铜油灯，灯芯苍白如人骨。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入最近的灯盏，火焰轰然窜起，沿着墙壁飞速传递，照亮了整个地窖。

眼前的景象让埃德蒙胃部痉挛。地窖中央的石台上躺着叔父的尸体——如果那还能称为尸体的话。老人的胸腔被整齐地剖开，肋骨向两侧展开如某种仪式性的展示，心脏却在诡异地跳动，每搏动一次就渗出黑血。更可怕的是，尸体周围环绕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与埃德蒙面容相似的婴儿。

\"七个继承人候选。\"伊莎贝拉飘到石台边，手指划过玻璃罐，\"只有活到成年的才有资格...接任。\"

石台突然剧烈震动，叔父的尸体直挺挺坐起，腐烂的嘴唇开合：\"血...\"埃德蒙惊恐地看到，老人空洞的胸腔里盘踞着一条巨蛇般的黑影，正通过心脏与血管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