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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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品

努梅昂在原体伏尔甘最喜欢的铁砧旁边找到了他。</p>

“大人。”</p>

尽管并非战时，但火蜥蜴军团的一连长依旧披挂整齐，将他黝黑的面容隐藏在马克四型动力甲可移动的头盔后面：就像大部分的战斗兄弟一样，努梅昂并没有一张足以让他闻名帝国的脸。</p>

这似乎是每一名伏尔甘之子共同的宿命：尽管同为大远征中兢兢业业的参与者，尽管同样立下了不计其数的功勋和胜利，但火蜥蜴军团从始至终，都不被认为是一支可以改变大局的力量。</p>

大多数帝国人甚至是阿斯塔特兄弟对于他们的认知，仅仅局限于有一个原体叫伏尔甘，有一个军团叫火蜥蜴：仅此而已。</p>

当阿巴顿、考斯韦恩、西吉斯蒙格、阿库多纳、赛维塔和巴亚尔的名字在大远征的传说故事中熠熠生辉的时候，在中认出他的身份，知道他是。</p>

努梅昂站在旁边，对于原体展现出来的力量和技艺如痴如醉，并充满敬畏感的打量着富伏尔甘与他还未成型的作品：尽管还远远看不出来真正的轮廓，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笃定，他尊敬的基因之父这一次又超越了自己的极限。</p>

这会是撼动银河的宝物。</p>

而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却发现原体笑了起来：在那张黝黑的面容上，洁白的笑容是那么显眼。</p>

“你知道是什么吗：真正的大师需要哪项宝贵的品质？”</p>

努梅昂点了点头：他当然不可能像小孩子般无知。</p>

“创造力，大人。”</p>

“唯有走出自己的道路，才能成为真正的大师。”</p>

“而这恰恰需要一种与理性相违背的事物：浪漫，或者情感。”</p>

“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梦想。”</p>

伏尔甘微笑着，他锻造的过程稍微停歇了一下，似乎在等待金属适应自己新的轮廓：一连长抽空偷偷瞄了一眼，他发现那是一种并不常见的造物。</p>

“这是什么，大人？”</p>

努梅昂有些不确定地说。</p>

“一双……利爪？”</p>

“没错，独特的武器。”</p>

火龙之主点了点头。</p>

“这并不是为我准备的：比起切割我更喜欢敲击。”</p>

“不过……”</p>

原体话锋一转，他的声音肉眼可见的变得柔和了起来。</p>

“这是为我亲爱的兄弟，康拉德所准备的礼物。”</p>

他仰起头，兄弟的情谊让伏尔甘那张天生凶恶的面容，也变得和蔼可亲了不少。</p>

“你知道的，康拉德是一个多么讨人喜欢的小家伙，他是我们所有兄弟中最可爱的一个：天呐，虽然我们之前很少来往，但我觉得我们的友情并不会因此受影响，康拉德喜欢和所有人交朋友。”</p>

“而我也是。”</p>

“我持相同观点，大人。”</p>

努梅昂点了点头，他并不是在随大流的表示附和，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原体的话。</p>

诚然，午夜领主和火蜥蜴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厚的联络，他们很少能够并肩作战，但仅有的几次还算是合作愉快，至少双方都没有触及到对方的红线。</p>

第八军团并不是一支在战争中能表现出更多仁慈的部队，他们在某些时候，至少是他们认为觉得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重新捡起屠杀和恐吓的老本行，但这些行为从未失去控制过。</p>

而每当火蜥蜴们对这种行为表示出抗议的时候，午夜领主军团的领袖：在绝大多数时候，这个人都会是赛维塔，也会以一种康拉德式的概念来解决问题。</p>

他们会干脆的将有争议的战区移交给火蜥蜴，然后自己选择去啃那些更难的骨头：又或者是将那些做过了头的家伙拖出来，当着两个军团的面执行枪决，用鲜血来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p>

“我们无法控制一切，但我们至少会让他们罪有应得。”</p>

面对这样的说辞，火蜥蜴虽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也表达了自己的尊重：毕竟，有怀言者、太空野狼和暗黑天使这样的例子珠玉在前，午夜领主也不算是很过分。</p>

更不用说，在混乱的远东星域逐渐收归帝国统治，而稳定的贸易路线也开始在各个原体的封地间通畅运行后，诺斯特拉莫一直在以很优惠的价格，稳定的向夜曲星输入他们缺少的各种金属原料。</p>

康拉德知道他黝黑的兄弟拥有着打造武器的爱好，他将这种原料供给当做表达善意的手段，而非趁机狠赚上一笔。</p>

目前看来，效果不错。</p>

“康拉德向我们证明了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友善的人。”</p>

伏尔甘颠了颠自己的锤子。</p>

“还记得吗？上次我们去追缴夜曲星附近流窜的克拉夫异形海盗的时候，因为缺少关于这些敌人的资料而每每陷入被动：是康拉德专门派人来，将他们在食尸鬼群星中与这些异形的作战经验倾囊相授，可以说帮了我们大忙。”</p>

“当然不会忘记，大人。”</p>

努梅昂严肃的点了点头。</p>

“所以，您打算为他打造一双金属利爪，当做谢礼吗？”</p>

“他从未这样说过。”</p>

似乎想到了什么，原体的脸庞上浮现出兄长的溺爱。</p>

“但我们上次见面，也就是在乌兰诺的时候，他有时经常会有意无意的缠在我身边，跟我讨论我打造出来的那些强大武器：虽然他从未当面承认过，但他言语中总是在表达对拥有一双新利爪的渴望。”</p>

“说真的，我觉得他在讨要礼物方面算不上成熟。”“但，为什么不呢：那双乖巧的大眼睛很难让人拒绝的。”</p>

伏尔甘大笑了起来。</p>

“反正我也正有这打算。”</p>

“而且，我准备将这双利爪分别命名为宁静和宽恕。”</p>

“这其中有什么深意么？”</p>

“没什么深意，只是……”</p>

伏尔甘的面色突然顿了一下。</p>

作为原体中公认的善良者，与他粗犷的外表不同，伏尔甘其实拥有着所有兄弟中最细腻的情感，在这方面，他甚至比摩根。福格瑞姆以及荷鲁斯更突出：他总是能够感受到兄弟们内心深处的变化。</p>

“我只是觉得，当我第一次遭遇康拉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回归帝国，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满是悲伤的人，他的心中翻涌着对于世间一切沸腾的恶意，他憎恨人类帝国和银河，更憎恨他自己。”</p>

“我曾以为这会是个悲剧。”</p>

火龙之主摇了摇头。</p>

“不过，当我在后来，在他经过了摩根的教育，以及领回了自己的午夜领主军团后，当我们再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感觉就已经好上不少了：尤其是最近，他的心中竟然出现出现了一种宁静，一种对于万事万物，最重要的是，对于他自己的宽恕感。”</p>

“所以，我取了这个名字：我希望这种情况能保持下去。”</p>

原体有些不安地叹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