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棋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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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局已定

＋摩根，我的女儿。＋</p>

＋过来，坐下，陪你的父亲下局棋吧。＋</p>

……</p>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帝皇幻梦号无疑是一艘非常有意思的传奇巨舰，它或多或少地体现了其主人，也就是人类之主的本质。</p>

单论外貌的话，这座由黄金与大理石所打造的太空巨人，简直是行走在群星间的宫殿，它舰身上的雕像和战争圣堂无不诉说着世人难以想象的穷奢极欲，甚至让人怀疑它是否还拥有战斗的力量。</p>

但在其真正的核心处，也就是人类之主的活动区域里，大多数的装饰却又非常的简单，甚至称得上是简陋：当摩根推开了那扇看起来比她更古老的木门，脚踩着被仿佛被无数人磨得褪色的瓷砖地板，来到了那所谓的帝皇最钟爱的冥想室的时候，她的内心已经被名为荒谬的长虫啃食殆尽了。</p>

哪怕以凡人的标准而言，这座冥想室也算不上巨大，四面的墙壁被简单的粉刷了一遍，挂上了几盏照明的提灯，除了这些，仅剩的家具便是一张圆桌和两张高背椅，足以坐下帝皇与原体。</p>

摩根的基因之父便坐在那张更大的高背椅上，他看起来更不如以前那般高大，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米黄色的开衫，长裤则是与他的铮亮的棕色皮肤呈现出相同的颜色，在乌黑的长发下，是一双同样青蓝色的瞳孔，散发着平淡的光芒。</p>

比起帝皇，他现在倒是更像是一位基因之父：只可惜的是，在摩根看来，这两个词语已经没有了更多的区别。</p>

＋你把东西交给瓦尔多了？＋</p>

在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到来之后，帝皇的目光从桌案上移开，在他的示意下，摩根沉默地坐到了桌案的另一头，任凭人类之主的目光在她的高领绒衣和双排扣深色风衣上来回打量。</p>

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穿搭。</p>

当然：就在舰桥上，我把图丘查引擎和瘟疫之心亲手交给了瓦尔多，至少有五十名禁军可以为我作证，还有那些看起来只为您服务的机械教成员。</p>

摩根的声音很轻，她有些困惑的打量着桌案上的东西，试探性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了人类之主那貌似和蔼的眉眼，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地放下自己的戒备。</p>

我原本以为您会亲自接手这些物品，毕竟它们很珍贵：现在看来，您比我想象的，还要更为重视瓦尔多与禁军？</p>

＋我在禁军身上的投入，仅次于你和你的兄弟们。＋</p>

帝皇摩挲着掌中的某些东西。</p>

＋至于瓦尔多：当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和他的未来，为了找到他，我的军团扫荡了一整片大陆，掀起了二十场战争。＋</p>

摩根沉默了一下。</p>

您能看到未来？</p>

＋能，但看不到太多：无论是康拉德还是圣吉列斯，他们在这个方面，都要超过我，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不是好事。＋</p>

这样啊。</p>

基因原体轻语着。</p>

她根本不信。</p>

作为基因原体们的缔造者，他们强大力量的直接来源，帝皇怎么可能会不如他的子嗣，哪怕是在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方面？</p>

腹诽与狐疑在蜘蛛女皇的眼角上划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并没有逃脱帝皇的视线：人类之主只是沉默以对，他什么都没说。</p>

＋还有什么想问的么？＋</p>

暂时没有。</p>

＋那就下棋吧。＋</p>

他似乎叹息了一声。</p>

＋你想当君王？还是战帅？＋</p>

——————</p>

这个游戏该怎么玩？</p>

摩根从她的基因之父手中抽出了一张空白的牌，刚刚放到了自己眼前，原本的水晶片就在其携带的灵能反应中，变幻成了殷红色的鲜血帷幕，点亮了原体的瞳孔。</p>

＋你是战帅。＋</p>

人类之主开口说到，接着，他指向了桌案上的那些东西：二十个纺锤状的灰白色棋子，漂浮在了半空中，它们脚下的八角形花岗岩和白色大理石板则是棋盘，两摞薄薄的水晶片摆放在了各自棋手的右手边，伴随着身份的确定，自动化为了君王的浅蓝，与战帅的血红。</p>

＋棋子代表着统帅和舰队，卡牌则是你的军略与诡计，银河的两段各自在你和我的手指前方，这个战场足够宽阔，但也没有让你犯下更多错误的空间。＋</p>

摩根低下了头，她看到了在自己的这一边，棋盘末端标志着阿瓦隆的字眼，而在帝皇那里，则是神圣泰拉。</p>

这些棋子都是一样的。</p>

＋最开始，的确如此。＋</p>

帝皇似乎笑了一下，他从桌案旁的木盒中，拿出了崭新的一摞卡牌，这些卡牌没有颜色，被均匀的放在了两人的中间，上面书写着简单的称号。</p>

＋但伴随着命运的滚动，总会有一半的棋子站在另一边，唯一的问题就是谁会站在那里：你可以先选两个，作为我对你的补偿，毕竟我已经玩过很多次这个游戏了，也许有一百局。＋</p>

和掌印者？</p>

＋这不重要。＋</p>

摩根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开始在那些身份卡牌上寻觅，内心却在消化着帝皇在轻声细语间，透露出来的巨大信息量：看起来，她的基因之父对于大远征的结局，有着清晰地自我认知，那绝不会是什么阖家欢乐的庸俗末尾，只会是更加残酷的血与火。</p>

也许，他乐得其见？</p>

首先，我肯定是要选择代表着我自己的卡牌。</p>

＋毋庸置疑。＋</p>

帝皇的声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吐了出来，听不出悲喜。</p>

……</p>

蜘蛛女皇皱起了眉头，她的视线在十几张身份卡牌中跳跃，其中的有些是她能够确定的代指，而另外一些则具有着困难性。</p>

首先，饥饿之狼是最容易辨别的那一个，毕竟黎曼鲁斯和帝皇的初遇实在是太有名了，她甚至听过太空野狼们为此事而编写的十四行诗，堪称朗朗上口。</p>

翱翔之鹰似乎是察合台可汗的标志，但福格瑞姆也在某种程度上符合这一点：不过摆在了铁将旁边的完美者，貌似也可以代指取材于短篇小说《棋局已定》，原著写的很好，为了不让读者们犯迷糊，我把各个称号和对应的原体列在这里：</p>

孪生子：阿尔法瑞斯</p>

暗影：克拉克斯</p>

虚无之王：安格隆</p>

盲目暗者：康拉德</p>

翱翔之鹰：察合台可汗</p>

阴云之主：莫塔里安</p>

神选者：罗嘉</p>

众心之主：荷鲁斯</p>

完美者：福格瑞姆</p>

铁将：费鲁斯</p>

无冕君王：基利曼</p>

天使：圣吉列斯</p>

双刃剑：庄森</p>

无敌堡垒：多恩</p>

铁砧：伏尔甘</p>

智库：马格努斯</p>

饥饿之狼：黎曼鲁斯</p>

是的：佩图拉博大概是被原著作者给忘了，没有他的代号。）</p>

——————</p>

大约一分钟后，十枚棋子就已经摆放在了摩根的手边，她将这些小雕像与她的兄弟们一一对应：有些是她想要的，而另外一些则是她并不看好的作品。</p>

倒是帝皇那边，似乎只摆放着九枚棋子，而这时，人类之主只是不慌不忙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掌，露出了一个别具特色的小雕像：夸张的大笑、滑稽的面容、帽檐上的铃铛似乎在讲述着一场宫廷喜剧。</p>

小丑？</p>

＋是弄臣。＋</p>

帝皇抚摸着它。</p>

＋我最喜欢的代替品。＋</p>

＋它可以说任何话：包括述说真相、反抗权威、阐述民情、戳穿暴政，但最重要的是，它的存在提醒着每一位国王和女王，他们并非是不朽的，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成为那些讽刺诗歌中的一员。”</p>

……</p>

掌印者阁下知道，他在您这里是这种形象么？</p>

＋他可是喜爱的紧。＋</p>

可无论如何，他也是顶替不了一名基因原体的吧？</p>

＋通常不会。＋</p>

＋但有时可以。＋</p>

帝皇的笑声可以苦涩。</p>

＋这是后备选项：毕竟，你已经拿走了智库。＋</p>

摩根没再说话，她只是端详着自己的棋子：除了她之外，还有庄森、福格瑞姆、基利曼、罗嘉、康拉德、马格努斯、莫塔里安、佩图拉博、以及一个看起来还没有回归的兄弟：他梳着满头脏辫。</p>

……</p>

她对这个阵容没什么信心。</p>

而在帝皇那边，除了临时凑数的玛卡多，以及一个长有着黑色长发，代号暗影的未知兄弟，还有着阿尔法、察合台、荷鲁斯、费鲁斯、圣吉列斯、多恩、伏尔甘和黎曼鲁斯。</p>

＋你为什么不选择暗影？＋</p>

帝皇看起来还有些疑惑，而摩根则是抓起了她面前的一枚苍白棋子，缓缓地摇了摇。</p>

因为我已经有康拉德了。</p>

＋你对盲目暗者这个词有信心么？＋</p>

没有。</p>

但我对我的教育，还是有着几分信心的。</p>

＋但愿如此。＋</p>

帝皇点了点头。</p>

＋我已经下令，让第八军团开始集结了：在过去的那些年，他们的任务分散，各个舰队还无法迅速地重归成总体，因此，康拉德还会在你那里待上几年。＋</p>

多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