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87章 干王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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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七年三月，安庆城外的油菜花田在春雨中泛着冷光。李秀成蹲在芦苇丛中，指尖抚过腰间的「算学炮」竹制标尺——这杆标尺的膛线曲率数据，来自天京「算学新政馆」的中西合璧计算：老匠人用「五档菱形算盘」推导《九章算术》勾股术，年轻学徒对照巴夏礼早年赠送的《汽机新制》残页修正误差，最终在算珠碰撞声中得出「曲率七分二厘」的近似值，误差比湘军少半厘，却多耗三倍工时。

巳时三刻，天京「算学新政馆」内，洪仁玕盯着蒸汽机模型发愁。这台仿制的「火德星君号」蒸汽车床，活塞用景德镇瓷钉替代黄铜，飞轮边缘刻着《天工开物》的「车削要诀」，却因缺润滑油，每运转十次就得用菜油涂抹。「按洋人的图纸，」他对算学教习说，「活塞行程该用微积分算，可咱们只有算盘......」教习展开《盘珠算法》，算珠排列成蒸汽压力曲线：「干王，用『增成法』把积分拆成百份，算盘能算到小数点后两位。」话音未落，车床皮带突然断裂——那是用太平军战旗改制的，纹路与洋车皮带的张力系数相差甚远。

同日未时，衢州山地。陈玉成接到洪仁玕密信，内附「中西合璧火药方」：硝石比例按洋人化学表，硫磺炭末用量依《武经总要》。匠人小顺皱眉：「洋人说硫磺要提纯，可咱们的土窑......」最终只得用纱布过滤矿渣，火药燃烧值比湘军低18%，却让三名匠人因吸入硫化物咳血。

楚勇「威远号」上，左宗棠望着太平军算学炮炸膛的浓烟，对幕僚道：「洪仁玕想仿洋炮，却不知膛线需用液压锻机。」算学教习呈上湘军新制「差分算筹」，可直接换算米制单位，误差不足半毫米：「咱们的蒸汽车床用低硫钢，他们用废铁熔铸，注定炸膛。」淮军阵地，李鸿章抚摸着「玳瑁算筹2.0」的精密齿轮，算珠间嵌着容闳从美国寄来的微型轴承：「太平军的算盘再精，抵不过咱们的标准化零件。」他不知道，此刻天京匠人正用蜂蜡黏合齿轮裂缝，试图复制这种精密结构。

亥时，天京金龙殿内，洪仁玕呈上改良算学炮方案：「用《九章》『衰分术』算膛线，用洋人的『抛物线』校射界。」图纸左侧是算盘推导的弹道表，右侧是临摹的西洋弹道曲线图，中间用朱笔写着「土洋各半」四字。洪秀全盯着图中蒸汽机车床的木制图样，问：「比湘军慢多少？」「射速慢三成，」洪仁玕叩首，「但咱们的算珠能算风偏，洋人陀螺仪在雨里抓瞎。」他没说的是，为了验证「抛物线」理论，算学馆匠人用竹箭射靶千次，才在算珠上摸出规律。

五更天，苏浙水巷。洪仁玕的算学队推着最后三门炮抵达，炮管上的微型算盘刻着「太」字与希腊字母θ（代指仰角）。炮手阿福拨动算珠，用「九归诀」计算风速修正值——这串算珠昨天还在计算圣库粮米，此刻却要丈量火药与死亡。淮军枪响划破晨雾时，阿福的算盘刚得出结果。算学炮发出闷响，炮弹在江心溅起水花——比湘军炮程近五百步，却精准掠过敌船桅杆。洪仁玕望着炮口青烟，忽然想起《资政新篇》里的「算学兴国」四字，在算珠碰撞声中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