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一灯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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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对面，其实都在同一座山上，只是山有起伏走势，他们恰在同一个山谷的高空两面，不过地形更为陡峭，角度很难捕捉罢了。</p>

“我走了，先生保重。”夏昭衣又道。</p>

“走？”苏举人回过身来，女童却已经不见了。</p>

苏举人怔了怔：“阿梨？”</p>

四下无人，唯有大雨疾风。</p>

“阿梨？”苏举人又喊道。</p>

而女童真就没了身影。</p>

后山大院，梁氏和那仆妇终于被方大娘叫人带去柴房里关着了。</p>

余妈出来拿了些食物，确认梁氏没再跪着后，端着托盘回去了小屋。</p>

两碗稀粥，一叠酱菜，一个馒头，较平日已经很丰盛了，但今天难得的是，还多了一叠肉酱。</p>

余妈关上房门，走过来放在桌上。</p>

桌中点了根小蜡烛，光线很黯，很多地方都没能照到。</p>

“吃东西了。”余妈说道。</p>

屋外雨声滂湃，大风更是掀顶，屋中被衬得安静一些，但烛火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桌上微微摇曳着，满室昏黄。</p>

小榻那边传来些动静，凤姨披着一层旧黄的外衣走来，说道：“怎么样了。”</p>

“就跪在那边，没挨打，现在被关起来了。”</p>

“哼，”凤姨冷哼，在桌旁坐下，淡淡道，“算这姓方的还有点良心。”</p>

“有点良心也不会让她们跪一天了，”余妈道，“毕竟这是为我们所有人解了个难题。”</p>

凤姨看了桌上的食物一眼，提起筷子挖了口粥，嚼着说道：“你不懂，不做出点样子来，戏就不能算演得好。”</p>

她掰下半个馒头，蘸了蘸那边的肉，但是没有急着去咬，而是在鼻下闻着。</p>

“天天都有肉，只能闻着，却不能吃，”凤姨感叹，“终于能吃上一口了，只有这么点。”</p>

余妈看向那叠肉，也有些馋了。</p>

“前山的人，今天没来找麻烦吗？”凤姨问。</p>

余妈摇头：“雨太大了，估计不好寻来，那丫鬟可是被雷劈死的，现在谁都怯着呢。”</p>

“一整天了，她们什么都没吃到，”凤姨忽的笑了，“她们也能遭上这份罪，痛快。”</p>

“可是雨总有停下来的时候。”</p>

凤姨嗯了声，又喝了一大口粥，边吃边道：“那阿梨说的话，你可曾放心上了？”</p>

余妈皱眉，声音变低：“我不知道，你怎么看？”</p>

“我那夜让人将刘三娘关走后，第二天就有人来找我，还不少。有卞大郎的人，有卞二郎的人，还有吴达的，鲁贪狼的，甚至义峦院那碧珠都来我跟前装作熟络，话里有话的在打听。”</p>

“打听什么？”</p>

“问我林又青的事，又问我刘三娘跟她是否有联系，再者，问我知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p>

余妈微顿，想起了阿梨。</p>

“阿梨，”凤姨沉了口气，“你昨夜同我说，你见到她为了替林又青打遮掩，不惜冲撞刘三娘。”</p>

“你说这个，是觉得阿梨真的可信？”</p>

凤姨敛眉，神情变得有些迷茫，看着桌上烛火。</p>

一灯如豆，幽幽晃晃，忽明忽暗。</p>

“可那尸体是真的，我们都见到了。”余妈道。</p>

“就算是真的，你就真敢将我们的性命交给这个我们面都没见过的人？”凤姨沉声道，“更不提，帮我们是为什么，仅仅是行侠仗义？这，是蠢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