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饕餮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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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彻底坍塌的轰鸣中，沈含锦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音：【基因锁完全解除，味觉屏障永久开启】。她尝到扶钰唇间跨越两世的苦涩，以及深埋在汞毒之下的，最纯粹的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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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突然撕开胸前的衣料，露出心口跳动的机械核心。齿轮转动的咔嗒声里，她将手术刀插入太阳穴：“启动自毁程序x-309——”刀尖挑出的芯片泛着诡异蓝光，“姐姐尝过脑髓的滋味吗？”

九娘甩出的金丝缠住芯片，却在触碰瞬间熔成金水。沈含锦的玄铁锅突然倒扣而下，锅底《饮膳正要》的铭文泛起红光，竟将芯片吸成琥珀色的糖丸。

“《清异录》载，以怨念炼糖可破机关术。”沈含锦捏碎糖丸洒向冰面，糖渣凝成《鲁班书》里的破阵图，“墨家第三代钜子，没教过你甜食克金吗？”

沈明珠的机械核心突然爆出火花，她癫狂地抓向扶钰：“那你怎么不告诉他，永昌十九年冰窟里......”话未说完，她整个人突然坍缩成金属粉末，在空中拼出谢惊澜实验室的坐标。

扶钰的玉箫突然发出凤鸣，箫孔飘出的冰雾凝成司南模样。指针疯狂旋转后，直指水晶棺底部的暗格。沈含锦踹开棺盖，发现暗格里竟堆满《山家清供》的手抄本，书页间夹着带条形码的试管。

“原来在这里。”她蘸取试管内凝固的血霜，在冰面画出dNA双螺旋结构，“《齐民要术》缺失的那页......”

血霜图案突然活过来，缠绕住扶钰心口的鎏金纹。地宫残存的冰晶悬浮成浑天仪形状，每个星宿位置都嵌着玉玺碎片。九娘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洒向浑天仪：“《周髀算经》的星图！”

血液在冰面蜿蜒成二十八宿，当最后一滴血落入危宿位时，沈含锦的乌木簪突然飞出。簪头的饕餮纹张开巨口，将星图与玉玺碎片尽数吞噬，在簪身刻下《天工开物》的火器图。

“小心！”扶钰揽住沈含锦的腰急退三步。他们方才站立处炸开深坑，坑底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沸腾的醒酒汤——正是沈含锦穿越那夜熬制的配方。

克隆体残骸在汤中重组，化作玉衡公主的模样。她指尖流淌着水银，在汤面写下：“以毒攻毒”四个篆字。沈含锦突然夺过九娘的酒葫芦，将烈酒倾入深坑。

“《北山酒经》第三卷。”火折子落入坑中的刹那，烈焰映出她眼底鎏金暗纹，“乙醇焚毒，可破永生咒。”

玉衡公主的幻影在火中凄厉长笑，溃散的魂魄凝成桂花香囊坠入汤底。扶钰的碎月剑突然发出共鸣，剑柄弹出暗格，里面赫然是同样纹样的香囊。

“上元节那晚......”沈含锦握紧香囊，看见现代记忆如走马灯闪现——实验室爆炸时，有人将这只香囊塞进她染血的白大褂。

地宫穹顶在此刻彻底崩塌，露出谢惊澜实验室的金属框架。无数培养舱从裂缝中坠落，每个舱体都漂浮着与沈含锦面容相似的克隆人。她们齐声吟诵《食医心鉴》，声波震碎最后一块冰晶。

“游戏该结束了。”谢惊澜的机械臂穿透空间屏障，掌心托着冒热气的砂锅，“喝下这碗菌汤，你就能想起......”

沈含锦突然掀翻砂锅，滚烫的汤汁在空中凝成《本草拾遗》的文字。她咬破扶钰的指尖，以血为墨在汤雾中写下：“宁赴忘川”。

所有克隆人突然停止吟诵，她们锁骨处的条形码开始逆向流动，最终汇聚成沈含锦腕间的鎏金纹。扶钰的雪发无风自动，发梢缠住谢惊澜的机械臂：“永昌二十年的赌约，是你输了。”

实验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培养舱接连爆炸。在漫天火光中，沈含锦看见自己现代的身体正从301号舱体坐起，掌心的玉玺纹路与扶钰心口的烙印完美契合。

“原来我们......”她话音未落，扶钰突然将她推向燃烧的舱体。在意识模糊的瞬间，她听见那人带笑的叹息：

“《食宪鸿秘》说，重逢该用文火慢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