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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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71k）

入夜，世界树略微收敛自身的热浪和火光，焦枯的枝杈显映出一片深邃的暗红。</p>

微风吹拂而过，点点明灭的火星从树上飘落，在神殿门前映照出一个漆黑而曼妙的人形轮廓。</p>

从脚下堆积的灰烬来看，她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p>

又驻足了一段时间，她终于下定决心，抬手推开神殿的大门，迈步走进其中。</p>

大殿之内，王座上头顶冠冕的身影垂下头颅，似乎沉沉睡去。</p>

来人咬了咬唇，迈步走上台阶，伸手想要触碰那张写满疲惫的脸。</p>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p>

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洛恩抬起头看向前方。</p>

台阶前的海拉身躯一僵，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目光生出几分闪躲，嗫嚅着开口：</p>

“老师，你，你醒了？”</p>

“等你进来有一段时间了。”</p>

洛恩淡淡开口。</p>

海拉顿觉尴尬，心中生出了一种掉头逃跑的冲动。</p>

还是和以前一样，犯了错只会这一招。</p>

洛恩哑然失笑，转头看向殿外，问道：</p>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p>

正沉浸在窘迫中的海拉反应过来，脸色骤变：</p>

“我不是，我……”</p>

“如果没有你的首肯，劳菲和他手下的几只小鱼小虾进不来阿斯加德，更不可能将整个仙宫搅得天翻地覆。”</p>

洛恩抬手打断了这位学生的辩解，目光沉静而深邃。</p>

那笃定的语气和居高临下的审视让海拉心中一痛，不由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冲动：</p>

“是我做的！攻占仙宫也好，杀死弗丽嘉和巴德尔也好，全都是我和劳菲的密谋，你想怎样？杀了我吗？老师？”</p>

说话间，台阶前的死亡女神张开双手，两柄夜空之剑在掌中浮现，冷冽的气息弥漫开来。</p>

洛恩摇了摇头，坦然回答道：</p>

“我并不是在找你兴师问罪，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选。”</p>

为什么？</p>

海拉沉默片刻，身上伪装出的强硬如冰雪般消融，低下头，再度嗫嚅着开口：</p>

“我只是，想离开那里，想让你们多陪陪我……”</p>

要求如此简单？</p>

洛恩哑然，却无言以对。</p>

因为，如此简单的要求，他和奥丁都办不到。</p>

后者还好，但前者是华纳和阿萨神族共荣的条件，也是九界秩序稳固的基础。</p>

在必然的命运法则之下，连他也无法将海拉从冥界的影响与囚禁中解放出来。</p>

除非，诸神黄昏到来，生与死的秩序失衡……</p>

洛恩叹了口气，有些复杂地看向台阶下的爱徒：</p>

“海拉，我们有多少年没好好聊过了？”</p>

海拉陷入沉默，脑内思绪闪过：</p>

什么时候呢？</p>

是从，眸中闪过深深的忧虑。</p>

七天时限已过。</p>

但如今，凯尔特突遭变故，她根本无法脱身，带着母神达努前往北欧赴约，也无法联络上那位老师。</p>

眼下，也只能祈求北欧那边能多撑一段时间。</p>

至少，给她留出平乱的空隙……</p>

感知着身下的地脉传来熟悉的律动，摩根从王座上起身。</p>

刚迈步走下台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指尖编织出一缕金线串起落在王座上的那枚蛇发女妖象徽，随手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p>

先把爱尔兰海的那些外敌尽快解决掉，然后直接渡海，向北欧神代开进。</p>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p>

摩根喃喃低语，迈步走向广场。</p>

~~</p>

北欧，永夜降临数月后。</p>

即便有火焰的庇护，气温依旧持续走低，环境愈发恶劣。</p>

最终，累积的酷寒形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严冬——芬布尔之冬。</p>

九界生命们如此称呼它。</p>

在这场灾厄的摧残下，中庭已沦为冰晶构筑的刑场。</p>

铅灰色积雪吞噬了整片原野，麦穗在抽穗瞬间冻结成玻璃质地的尖刺，扎穿拾荒者皲裂的手掌。天空被寒风撕咬的伤口渗出沥青状物质，火焰凝结成黏稠的暗红色光带，将人类瞳孔灼烧成浑浊的琥珀。</p>

牧羊人发现绵羊毛囊里长出冰凌状的寄生虫，它们吸食血肉时发出卢恩符文摩擦的锐响；</p>

房屋的尖顶在极寒中扭曲成倒刺状的冰棱，冰晶穿透原木外墙，在壁炉内侧生长为惨白的菌斑……</p>

一切似乎都在发生不可逆转的异变。</p>

石南岛，人类村庄。</p>

晨曦时分，浓重的雾气尚未完全消散，一层层白花花的寒霜，将外面晾晒的熏肉，冻成了碎渣。</p>

几个早起的村民在村长的招呼下，共同凿开了结满霜花的木门。</p>

被积雪压垮的谷仓废墟里，几只被驱赶至此躲藏的绵羊成了冰坨，积攒的麦种也撒了一地，看得在场众人直心疼：</p>

“这可都是顶好的绵羊，平常塞过去把草，都能蹭蹭长肉，性子又老实，连放羊都省了，怎么全都死了？”</p>

“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糟，不说畜生，田里的庄稼都活不下去。没看到地里到现在都没动静吗？”</p>

“翻翻土兴许有用。”</p>

“翻个屁，土都冻成石头了，一锄头下去，差点把我的手给震脱臼，反正我是不指望今年能收上来什么东西。”</p>

“还今年？我们有几天活头都不好说，我可是听说了，北边那地界，一整个村子一个整个村子的人冻死。”</p>

“不光咱们，精灵国的精灵，矮人国的矮人、还有华纳和阿萨的神灵都有被冻成冰坨的。”</p>

“还有更离谱的，霜巨人见过没？那些大块头可是最抗冻的，但只要出了城，照样没命！也就是咱们命好，投生到了石南岛上，不然的话，早就凉透了。”</p>

村民们说着，倍感庆幸，不由向远处燃烧的世界树投去敬畏的目光。</p>

“话说，你们觉不觉得世界树燃烧的时间越来越短了？”</p>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p>

众人心头仿佛压了块大石头，胸中烦闷异常，恶狠狠地瞪向那个碎嘴的村民，恨不得将其打死。</p>

~~</p>

与此同时，根系神殿中。</p>

洛恩看着汇报表上的一大串伤亡数字，已经有些麻木。</p>

面对急剧恶化的环境，他不是没想过补救的办法。</p>

但这场席卷北欧的灾变并非只有严寒，而是全方面的。</p>

地里结不出粮食，水源被污染，森林枯死，牲畜和兽群无法繁衍，鱼类被冻成标本……</p>

别说是人类，就连精灵、矮人和神灵都出现了不少死难者。</p>

更糟糕的是，长久以来的消耗让他根本无以为继，每天维持世界树燃烧的时间也越来越短。</p>

照这样下去，最多再过一两个月，真正的永夜便会来临。</p>

而那时，不光是整个北欧神代的末日，他本人也会因为耗尽神力，无法阻止奥尔劳格降临，最终成为一块摆在案板上的鱼肉。</p>

这是条死路……</p>

洛恩喃喃自语，将手中的汇报表揉成了一团。</p>

而此刻，诺伦三女神走了进来。</p>

洛恩心中升起一丝希冀，询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