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打完这场仗，我就回去陪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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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欧冥界，死亡神殿。</p>

“砰！”</p>

一只三寸大小的泥像从床上飞出，撞在了殿内的石柱上，瞬间摔得粉碎。</p>

不知过了多久，粗浊沉抑的呼吸声转为平静。</p>

海拉撩开纱帐，赤足走下床，来到满地的残渣前，五指虚引，原本支离破碎的泥像自动拼合成原本的模样。</p>

——一个手持烈焰之剑，俊美而优雅的男神。</p>

“老师……”</p>

伴随着掺杂了复杂情绪的喃语，海拉将泥像捧在手心，贴着脸颊轻轻厮磨，仿佛能隔着泥土，感受到那千里之外，记忆之中的温度。</p>

又不知过了多久，海拉抬起头，将泥像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到宛如在呵护一件珍宝。</p>

而同样的泥像，已经摆满了长桌，几乎留不下丝毫的空余。</p>

夜空之剑挥动，锐利的剑芒在前方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划痕。</p>

海拉抬起头，看向墙上密密麻麻的剑痕，不由咬了咬唇，脸上再度被阴郁的色彩占据。</p>

347天……</p>

马上又是一年了……</p>

海拉走出阴暗死寂的神殿，抬头望向被七彩光带铺满的天空，眸中的阴郁更浓了。</p>

阿萨、华纳、人类、精灵、矮人、巨人、乃至整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在他心中都有位置。</p>

“可，我呢？”</p>

疑问不知不觉中从唇齿间吐露，既是茫然，也是发泄。</p>

“恐怕，没人在乎你……”</p>

低沉的声音突兀传来，原本有些失神的海拉心头一惊，循声挥出手中的夜空之剑：</p>

“谁？滚出来！”</p>

红黑色的剑光前方的灰色死雾，一道漆黑的身影伫立在大殿前的空地上。</p>

他虽具人形，全身却由沥青般的黑色泥流组成，看不清轮廓，更看不清面貌，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连游荡在死亡神殿周围的恶灵们都望而生畏，远远避开。</p>

海拉激荡体内神力，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气：</p>

“藏头露尾！你是谁？来冥界做什么？”</p>

“来帮你的人。”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从黑泥中传来。</p>

“帮我？”海拉面露嗤笑，“你能帮我什么？”</p>

“让你从死亡的诅咒中解脱，得到最想要的东西，如何？”</p>

黑影幽幽回答，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大殿之中那摆满泥像的长桌上。</p>

海拉心中一震，眸中随即流露出一丝不屑：</p>

“你有这么好心？”</p>

“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弃子，帮你等于帮我，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p>

黑影顿了顿，摇头看向眼前的死亡女神，</p>

“而且，我也替你不值。因为，你比我可怜。”</p>

“你说什么！”</p>

海拉暴怒，手中的夜空之剑迅猛挥出，锋利的剑芒瞬间将那道黑影斩断。</p>

然而转瞬之间，涌动的黑泥便弥合了伤口，恢复为原本的模样，并摇头嗤笑道：</p>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我有说错？</p>

身为女儿，你为自己奥丁立下赫赫战功，让他坐稳王位；</p>

身为姐姐，你放弃了争夺权柄，从未伤害过自己的兄弟，任凭他们坐享其成；</p>

身为学生，你将心中最后的一点温度都留给了自己的那位老师，哪怕被他蒙骗，也甘愿独守在这片死亡的国度；</p>

身为女神，你维系着九界的秩序，延缓尼德霍格对世界树根系的啃食，托举着阿萨诸神的辉煌，尽心尽力推迟着诸神黄昏的到来……</p>

但你为别人做了这么多，得到了什么？</p>

——敌人、背叛、冷落、不理解、提防……！</p>

王位本该是你的，荣誉本该是你的，他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有你的一份。但现在，你却只能站在阴影中，站在这宛如监狱的冥界，承受着唾骂、畏惧、孤独和痛苦。这不公平，不是吗？”</p>

黑影的话如同一根根锋利的钢锥射入海拉的心脏，造成阵阵直击灵魂的刺痛。</p>

海拉脸色苍白，紧咬的贝齿将樱唇磨出一道道血痕，身体颤动得愈发厉害。</p>

她本以为自己心智坚毅，不会被旁人的说辞动摇和影响。</p>

但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p>

而且，无视任何物理防御。</p>

“海拉，你对得起所有人，却唯独对不起自己。难道，你不可怜吗？”</p>

“闭嘴！”</p>

听到这句话的海拉终于忍无可忍，夜空之剑划破灰雾，将前方喋喋不休的黑影分割成千百块。</p>

但那只是一具受人支配的傀儡，短短数息之后，黑色的泥浆便重新聚合为人形：</p>

“女神阁下，不要这么激动嘛，我只是把实话说了出来而已。而且，亏待你的人也不在这里。”</p>

意识到暂且没办法处理掉眼前的东西，海拉目光一闪，收回了杀气，冷笑道：</p>

“亏不亏待，用不着你来评价；该怎么做，也用不着你来教我！”</p>

“当然，怎么选都是你的自由，旁人无权干涉。”</p>

黑影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沉吟道，</p>

“但路并不只有一条，我可以为你提供新的选择……”</p>

“你有这么好心？”</p>

海拉凝视着眼前的黑影，脸上一阵冷笑，</p>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让我背叛阿萨！”</p>

“不，我只是希望你……忠于自己。”</p>

黑影认真开口，随即话锋一转，道，</p>

“该怎么做，不用急着下决定，先好好想想吧。等你心中有了答案，再来告诉我，要去哪儿，你自己清楚……”</p>

声音逐渐微弱，前方的黑影也化作一捧毫无生命力的泥土，四散落下。</p>

海拉攥紧手中的夜空之剑，立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p>

~~</p>

与此同时，厄特加尔城，霜巨人王宫。</p>

沉浸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缓缓睁开眸子，霜蓝色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微妙的笑容。</p>

“事情进展如何？”</p>

无形的声音传入脑海，不知源自何处，归于何处。</p>

劳菲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着宫殿中最深处的黑暗低下了头：</p>

“已经按您的指示，该说的都说了。”</p>

“很好，你做的不错。”</p>

黑暗中的声音很是满意。</p>

“那么，接下来我还要做些什么？”劳菲小心翼翼地询问。</p>

“等待。”黑暗中的声音淡然回答，“种子已经种下，时间会让它生根发芽。这是必然的宿命，也是必然的结局。”</p>

劳菲恭敬点头，脸上欲言又止。</p>

黑暗中传来一阵哂笑：</p>

“放心，你想要的，也一定能到。命运从不辜负每一个愿意努力的人。”</p>

涌动的黑色泥流攀上桌案，吐出一枚璀璨夺目的宝钻。</p>

劳菲激动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的东西，惊喜万分。</p>

群山之心！第二件东西终于到手了！</p>

紧接着，他拿出一方霜蓝色的宝盒，放在了桌案上。</p>

似乎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盒子中原本死寂的心脏开始颤动起伏，强有力的律动让周围形成肉眼可见的魔力漩涡，浩瀚的神威让劳菲都忍不住生出了顶礼膜拜的冲动。</p>

果然如那位大人所说，只要集齐山巨人、火巨人和霜巨人三族的秘宝，就能等于拥有了始祖尤弥尔完整的权能。</p>

而这份力量的继承者，将引领巨人族再次伟大！</p>

劳菲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看向桌案上空余的第三处，目光幽幽闪烁。</p>

那么，现在只差最后一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