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迷雾森林（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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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木门在众人身后轰然闭合的刹那，噬灵苔藓如活物般褪去，露出青砖上溃烂的「仁义礼智信」五字。土黄色脓液顺着字痕滴落，在青砖上腐蚀出“善恶有价”四个小字。

“这酒馆是把仁义道德榨成脓血了。”吴韵指尖擦过墙砖，暗灵根触须立刻蜷缩回体内——连吞噬毒素的暗灵都抗拒这里的污浊。

达丽莎的风刃劈向「信」字，却只在青砖上留下浅痕：“牲口棚都比这干净！那姓陈的杂碎凭什么住天字号？”她踢飞脚边半截「仁义剑」，剑柄上还刻着某位前辈剑修“除魔卫道”的遗言。

苏悦的水月镜突然映出骇人画面：镜中她自己七窍涌出萤蓝磷火，双腿风灵纹剥落的达丽莎正被素娥绡根系绞杀。

“酒保在给我们下马威。”她颤抖着收起碎片，却仍有几粒落地化作血咒，「善者当诛」四字如蛆虫般扭动，“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吴韵凝视床幔上往生池水渍：“杀人容易，诛心难。她要把我们逼成自愿献祭记忆的牲畜——”话音未落，「仁义礼智信」五字突然扭曲成血色条款：

仁：不得攻击天字号住客（违者暴食值+30%）

义：替地字号承担10%房租（亥时强制扣缴）

礼：对酒保行跪拜礼（否则灵气浓度再降50%）

“看！她在逼我们作恶！”达丽莎一脚踹翻腐木桌，桌面竟浮现陈不凡在天字号畅饮「绝情酒」的影像，“那杂碎用杀妻记忆换锦衣玉食，我们守善就得烂在脓血里！善者住牲口棚，恶徒登天子堂，这是什么天道！”

酒保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多新鲜的恨意啊...再烈些才好酿酒呢。”

吴韵突然扯开床幔，往生池水浸透的纱布瞬间腐蚀他掌心，暗灵根却趁机解析出一段记忆残片：三百年前有位修士宁死不交记忆，被做成人肉酒瓮。

“她不是不能杀，而是不想。”他摊开溃烂的手掌，血肉中浮现酒保腕间素娥绡的根系纹路，“直接杀死只能得到破碎记忆，但逼我们绝望自毁时，产出的记忆纯度高达90%。”

苏悦捡起「慈悲符」残片苦笑：“所以仁义客房是屠宰场，我们越挣扎，她榨取的记忆就越鲜美？”

吴韵冷笑：“她榨取的不是记忆，是人心里最后一点光。”

寅时的打更声夹杂着陈不凡的狂笑。天字号窗缝溢出猩红灵气，在空中凝结成「杀妻证道」的画面。他故意让幻象蔓延至人字号，苏悦的铜镜突然映出达丽莎被断情剑贯穿的预兆。

“这杂碎在挑衅！”达丽莎的拳头砸向墙壁，脓液飞溅成「弱肉强食」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