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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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海叹了口气，似乎是对现状无奈的妥协。

闭眼，入冢。

这一次，他首先来到的果然不再是「烛影」的那间小木屋，而是一个炽热到无法忍受的空间。

“你来了，林天海。”

那尊火焰巨像与他盘腿对坐，两人相距不到一米，林天海所感受到的那股炽热，正是从对方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

“啊？”

林天海一脸懵，记忆里的这个人是这么有礼貌的吗？居然会平静地喊他的全名。

“你看起来很惊讶啊？看来「焱」给你的印象不太好。”

那火焰巨像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几分笑意，看得林天海浑身不舒服，毕竟他还记得当时被它一刀砍成两段的时候呢，你能想象一个刽子手在把你杀过一次后再对你笑吗？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火焰巨像缓缓站起，“我是「焱」，但不是你认知中的「剑影」，而是「剑灵」。”

“并且是「人剑合一」的剑灵。”白灵小小的声音在林天海耳边响起，“也就是说，「焱」实际上是人的灵魂与剑灵意志的结合体，是和你我一样的“活物”。”

“小白？”林天海找了一圈也没见她的身影，甚至连一点白光都没找到。

“别找了，虽然她在「剑冢」中的权能非常强大，但这里是终究是我的「领域」，能把声音传进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回归正题吧，林天海，你觉得，当时我为什么要把力量借给你？”

“……”

「焱」的身体及五官全部由火焰组成，但林天海看着他的双眼，内心却被感染似的马上平静了下来。

“我想不到。”林天海摇了摇头，“我没有通过你的考验，也没有足以掌握你力量的资格……”

“在你心中，我的考验应该是什么样的？”

“正面战胜你之类的？”林天海挠挠头，“毕竟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是被砍……”

“但是你承受住了，毫无防备地吃下那一刀，你不过只是昏了过去，而灵魂与身体没有出现半点损伤——这样就足够了。”

“这样就足够了？”林天海心说原来这人的考验这么简单，难道是我之前错怪他了？

“门槛而已，这代表着你有了承受这份力量的最基本的条件，也代表着，我身为“人”的那一部分意识可以准备苏醒了。”

“呃，等一下，如果这是门槛的话，那更前面那个烦得要死的黑龙卷算什么？”

“那是见我的门槛。”

林天海一时语塞，看来这位大神还是有不少架子的啊。

“回到第一个问题吧，林天海，你觉得为什么要把力量借给你？”

“因为我想救人。”

这一次，林天海毫无犹豫地答了出来，倒不是因为他的悟性变高了什么的，只是因为他想不到其他的答案了。

“准确的说，是因为你心中的渴望。”

「焱」伸出手，一指点在林天海的眉头。

“！”

一枚火星钻入他的大脑，它如鱼得水，似龙入海，在林天海的身体里自在地傲游起来，所到之处将他体内所有的力量通通唤起，最后化作一阵阵激涌的海浪，不断地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寸经络。

“你感受到了吗？这名为“渴望”的势能，你比你自己，更要期盼这些力量。”

林天海吞了吞口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不断翻涌而不毫越矩的阵阵力量，他的心中居然生出了一股……贪婪。

因为他知道，这些全都是他自己的力量，「焱」的火焰只是一个引子，它把所有的力量都勾了出来，让林天海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强大。

当然，这种强大只是和他自己认知中的自己相比，至少现在的他，远比曾经他在苍云宗的时候还要强。

但正当他陶醉于这份力量时，体内的那一点火光却突然消失，涌动的力量就像群龙无首一般，片刻便作鸟兽散了。

“渴望太过，便会化作一剂毒药，想必你已经尝到了它的滋味。”

回过神来的林天海出了一身冷汗，刚才他差点就要沉浸于那力量的假象之中，转而将其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外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嗑了药沉溺在欢乐的幻觉中了一样，大脑置于满足的边缘，身体与精神却一同被废却，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真是想起来就令人后怕。

“和我专门说这些，是因为「焱」本身的性质……也是如此吗？”

“没错，我不得不承认，「焱」的力量带着极强的欲望——损彼益己是它的本性，也是它最本质的运行逻辑，”「焱」特意顿了顿，“一旦你接受这股力量，那么它的燃烧只会愈演愈烈，永不停止，除非你能彻底支配它。”

林天海已经明白了，这不是就是非常经典的能不能控制强大力量的桥段嘛，如若不成，他就会被这份力量反噬，至于成了……林天海已经提前体验过「焱」的强大了，这种力量说是外挂都不为过。

但认真的说，他还真没有彻底支配「焱」的力量的把握，至于昨天「焱」借给他的，恐怕连前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想必你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焱」平静地盯着他的眼睛，“林天海，我不会强迫你接受这份力量，你当然可以像你的母亲一样将「焱」的力量封存起来，然后转交给下一个人，亦或者——”

“接受这份力量，我会教你支配它，让你成为它的王，成为自己的王。”

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但林天海居然从这些语句中听出了几分恳求的意思，特别是「焱」故意没有说出后者的缺点和后果，更让他肯定了这一点。

但林天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非常不看气氛地问了一个为难人的问题。

“前辈，您自己，成为它的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