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水墨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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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之内，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淡淡的安神香气。原本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氛围，此刻被一种更加沉重和……压抑的情绪所取代。

萧子然静静地躺在寒玉冰床上，呼吸平稳，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眉心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黑色魔印已经彻底消失，混乱的法力波动也渐渐平息下来，显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然而，救了他的人，却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苏水墨被陆可凡和柳织嫣小心翼翼地扶到旁边的软榻上躺下。此刻的她，虚弱到了极点。原本莹润如玉的脸庞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她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身上那股温柔平和的水系血裔能量，更是黯淡到了极致，几乎微不可察。

为了清除那歹毒的蚀魂魔印，她燃烧了太多的精血，透支了太多的灵魂本源之力。这对于任何修行者来说，都是极其严重的创伤，轻则修为大退，根基受损，重则……甚至可能影响到寿命！

“水墨姐姐……”柳织嫣看着苏水墨这副模样，心疼得眼泪直流，她不断地将自己那带有生机的木系灵力输入苏水墨体内，希望能帮助她恢复一些，但效果甚微。苏水墨的损耗太大了，而且是灵魂本源层面的，普通的治疗法术根本无法弥补。

陆可凡站在一旁，看着为了救自己兄弟而变成这样的苏水墨，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敬佩和……深深的愧疚。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那些卑鄙的敌人！

林婉儿也默默地走到软榻边，看着沉睡中依旧眉头微蹙的苏水墨，心中五味杂陈。她为苏水墨的舍身相救而感动，也为她那份深藏的情意而震撼。她能感觉到，苏水墨对萧子然的情感，绝非仅仅是盟友之间的道义，其中……必然蕴含着更深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情愫。否则，她又怎会愿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角落里的夜影，也罕见地没有立刻消失。他静静地站在阴影中，银灰色的瞳孔注视着软榻上虚弱的苏水墨，眼神中……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同情？有不解？还是……别的什么？无人知晓。

小白则乖巧地蹲在柳织嫣脚边，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腿，似乎也在为苏水墨担忧。

“现、现在…怎么办？”陆可凡声音沙哑地问道，打破了沉默，“苏姑娘伤得这么重……我们……”

“我、我…这里…还有…几枚…师门…传下来…的…‘九、九转…还魂丹’…”一直沉默的萧子然，此刻竟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声音也还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已经恢复了清明！显然，蚀魂魔印被清除后，他的灵魂本源虽然受损，但意识已经苏醒了过来！

“秀才！你醒了？！”陆可凡又惊又喜，连忙上前。

“萧先生！”林婉儿和柳织嫣也惊喜地围了过来。

萧子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陆可凡按住：“你别动！刚醒过来，好好躺着！”

萧子然点了点头，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旁边软榻上昏睡的苏水墨。当看到她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弱的气息时，他那刚刚恢复清明的眼眸中，瞬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自责和……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知道……她是为了救自己……才变成这样的！

“是、是…我…没用…”他声音颤抖，眼中泛起了泪光，“是…我…连累…了…苏姑娘…”

“这不怪你！”陆可凡立刻说道，“是敌人太卑鄙了！要怪……就怪我们实力还不够强！”

“萧先生，您别这么说。”林婉儿也柔声安慰道，“水墨姑娘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守护乌衣巷。她做出这个选择，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自责。”

萧子然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情。他知道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让苏水墨尽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