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千人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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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我带着这孩子去天剑仙门报名测试灵根，路途实在遥远，真心想买下您家这头健壮的毛驴。不瞒您说，这些年生活实在不容易，我没攒下多少钱。您看能不能给个最优惠的价格？我兜里就只有五十两银子，真的拿不出更多了……”说到带小石头去修仙这件事，吴为的语气中不自觉地透露出几分骄傲，仿佛小石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可一到讨价还价的时候，吴为又不得不放低姿态，言辞十分恳切。

小石头见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心里暗自诧异，原来一直以来在他心中憨厚耿直的吴为叔，还有如此“善变”的一面。自从实力提升之后，他好像拥有了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别人每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只是他也不清楚，这项能力是之前就有，只是自己没发现，还是因为实力变强才新获得的。

“客官，您可别开玩笑了。这头健壮的毛驴加上这套驴车，我卖给别人至少得一百五十两银子。看您面相和善，又带着晚辈去修仙，我也不想赚您太多钱。您给我一百二十两本钱就行，就当咱们交个朋友。要是您只有五十两银子，那恐怕只能买个驴车了……”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话说得客客气气的，但话里话外却暗藏玄机，那意思仿佛在说：“就五十两银子，你俩干脆自己当毛驴拉车去修仙吧！”

好在掌柜的没有把这层意思直接说出口，吴为和小石头心思单纯，也没听出其中的深意。

“掌柜的，我这儿还有些草药，加起来也值八十两银子了。您看能不能再便宜点，把这套驴车卖给我们？我们真的就只有这么多钱了，这一路上还得去亲戚家借点盘缠。要是您实在不肯，我们也只能去下一个仙集碰碰运气了。”吴为说着，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停地叹气。

小石头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充满了惊奇。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临行前，吴为叔往他的九色乾坤搭里放了一大包碎银，买下两辆一百二十两的驴车都绰绰有余。

以前小石头没见吴为换脸与人商量目标货物价格那是因为以前买的商品大多都不贵，不值得吴为拿出绝招来。绝招乱用那还是绝活么？

小石头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自己一直以来认为吴为叔憨厚耿直、表里如一的印象是错的？小石头战斗经验丰富，可这人情世故却是一张白纸，远不如吴为见识多，应对方案多样，人生面对不同的难题要有不同的解法，这一点小石头后来才知道。

“哎呀，您这可让我太为难了！您出的这个价，我卖了可就亏大了！哪怕您买我这头小毛驴加驴车，我都是亏本买卖啊！要不您再想想办法，凑凑钱，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少亏点，我就把这头小毛驴和这套上好的驴车卖给您。”杂货铺掌柜本就小的小眼睛和脸皱成了一团，就好像真的被人割了肉一样痛苦。

“成年人的心思真是复杂……”小石头看看吴为叔，又瞧瞧这个数次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杂货铺掌柜，心中暗自感叹。他年纪还小，还不明白这些年生活变得越来越艰难，一点点碎银就能让两个大人争得面红耳赤。

购买一套驴车对吴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他和杂货铺掌柜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了好几个回合。最终的结果却大大出乎小石头的意料，杂货铺掌柜竟然败下阵来。那掌柜的眼睛一转就是一个主意，可吴为叔却始终坚持“真没银子了，不行就去下一个仙集”的说法，没想到最后真的成功砍价，小石头……

这就像两个仙人斗法一般，一个不动如山，一个花样百出，小石头初出江湖看得一会郁闷一会惊奇，小石头两者都看在眼里，他所想却是以后遇到这两种极端，自己还怎么做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