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撤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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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维尔将平板随手放在旁边的矮桌上。

助理立刻心领神会，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更小的金属箱，打开，露出内部复杂的保险装置。劳伦斯走过去，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输入一串密码。

“滴——”保险装置应声滑开，里面是一部造型奇特的加密通讯器。

“启动清理程序。”塔维尔将通讯器交给助理，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让红标小队过去，你知道该怎么做。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助理微微躬身：“明白。”

“另外，如果确定是罗德岛……”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冷了下来，“务必确保，没有任何人能活着把A-07的消息带出去。”

“是，先生。”助理再次点头，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包厢。

塔维尔踱回窗边，重新拿起刚才放下的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竞技场内爆发出又一阵巨大的欢呼，似乎是赤炎骑士占据了绝对上风。

A-07设施……塔山生物在卡西米尔众多秘密实验基地中，不起眼的一个，却也藏着些……不那么适合公开的东西。罗德岛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怎么就盯上那里了？是被谁引导过去的？还是纯粹的巧合？

他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接卡洛斯。”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卡洛斯，是我。准备一下，我们需要修改明天的技术演示计划，把关于新型生物制剂的部分往后推，或者……干脆换掉。”

电话那头传来卡洛斯略带疑惑但恭敬的回应。

塔维尔继续补充：“还有，通知公关部，立刻拟定一份关于‘偏远地区废弃工厂发生意外生物制药泄漏事故’的紧急预案声明稿。用词要模糊，但态度要诚恳，重点强调我们对‘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高度重视，并已第一时间派遣专业团队处理……总之，做得像那么回事，以防万一。”

“好的，先生，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塔维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丝灼热感。窗外的竞技场灯火辉煌，但在他眼中，似乎比刚才要刺眼许多。

这帮该死的搅局者……总是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pm 11:05，卡西米尔东部荒野，罗德岛指挥中心。

“所以，雷神工业……他们想和罗德岛建立合作关系？”博士站在全息投影前，听完了临光的汇报，声音没什么起伏，“基础装备供应，医疗技术交流，还有……感染者相关研究？”

“感染者研究？”阿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他们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雷神工业不是……”

“哥伦比亚的大型企业，哪个对感染者没兴趣？”博士手指划过手里的资料，“只不过方向不同罢了。雷神工业是军工复合体，他们更可能关注感染者在特殊环境下的作战潜力，或者反过来，如何更有效地‘处理’感染者威胁。”

“我们不会为任何人提供武器，博士。”阿米娅的语气很轻，但很坚定。

“哗啦——”一摞数据板被放在桌上，抱着它们的华法林从后面探出脑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刚查了雷神工业近两年的销售记录，他们在源石技艺武器化，尤其是单兵防护装备上变得多了不少，尤其是那种对抗恶劣环境和……感染风险的设备，似乎是他们这些年的攻关方向。这次找上门，恐怕不单单是看中临光小姐她们在骑士竞赛里的风头那么简单。”

“听起来他们像是打算要组建一支探险队，去哪？焚风热土？还是无尽冰原？”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发出了邀请，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些特别的情报，卡西米尔现在就像一锅煮沸的水，各方势力都在里面搅和。”博士看向沉默不言的凯尔希，“临光她们的表现已经把我们推到了台前，这是一个机会。”

凯尔希看了一眼博士，回忆着这个白毛工作狂自从切尔诺伯格回来后的种种表现，微微颔首：“我原则上同意博士的看法。不接触，就永远只能猜。但接触，不代表接受他们的条件，更不意味着我们会出卖罗德岛的原则。”

“那派谁去呢？总不能让临光她们分心吧？她们现在可是焦点人物。”华法林问。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砰”一声被撞开，穿着工装背带裤，袖子撸到胳膊肘的可露希尔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着一张沾着油渍的图纸，兴奋得满脸放光：“我听说！我听说要派人去卡西米尔？！太巧了！森蚺刚把‘坏家伙号’改好，正愁没地方测试极限性能呢！”

阿米娅眨了眨眼：“‘坏家伙号’……那是什么东西？”

“锵锵！一艘近地低空突入型高速运输飞行器！”可露希尔“哗啦”一下展开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复杂的机械结构和鬼画符一样的计算公式，“原型是艘森蚺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淘汰的老式货运飞艇，我和森蚺把它从骨头到皮都换了！高速！隐蔽！最重要的是——超级省钱！”

她得意地拍了拍图纸。

博士和凯尔希交换了一个眼神，里面都写着同款的“不祥预感”。

“可露希尔，”凯尔希的声音透着严肃，“我们需要的是安全、可靠的交通工具，不是你和森蚺的实验性作品。”

“哎呀，凯尔希医生你就放心吧！”可露希尔把胸脯拍得“嘭嘭”响，“更何况森蚺打算亲自掌舵，安全系数直接拉满！而且速度绝对一流，六个小时！最多六个半小时就能到卡西米尔，比越野车都要快上不少！”

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似乎漂浮着图纸上的机油味。

博士忽然开口：“那我去。”

“博士？！”阿米娅几乎是立刻转头看他，语气里满是惊讶和担忧，“您要亲自去？卡西米尔现在……如果您要去，我也一起。”

“这次接触很重要，关乎罗德岛未来在卡西米尔的战略立足点。”博士的声音很平静，“我们不能只依靠临光她们在前线冲锋。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我也想亲眼去看看，那个所谓的‘黑骑士’，还有……维塔莉娜现在怎么样了。”

凯尔希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皱了一下。

“既然决定了……”华法林看向凯尔希，菲林医生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这就意味着已经确定“森蚺的飞行器，现在就能用？”

可露希尔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小虎牙：“没问题！随时可以起飞！燃料加满了，小零食也备足了！”

罗德岛舰桥下方临时起降平台。

一艘……与其说是飞行器，不如说是一堆飞行零件被强行拼凑起来的玩意儿，正蹲在那里。表面覆盖着颜色各异、新旧不同的金属蒙皮，有些地方甚至还看得到铆钉和焊接的痕迹。

这就是传说中的“坏家伙号”。

博士他们来到的时候，森蚺正穿着工作背心，戴着防风镜，尾巴在地面上扫来扫去，拿着扳手敲敲打打，进行最后的检查，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萨尔贡小调。

“左侧平衡舵有点滞涩，不过问题不大。燃料满格，武器系统……嗯，基础的自卫火力能用。”

博士拖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走近，抬头端详着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交通工具”，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就是……‘坏家伙号’？”

“帅吧！”森蚺自豪地拍了拍飞船的外壳“博士你可别以貌取‘船’！它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心脏换了奇卡诺最新的紧凑型推进引擎，能量稳定器还是从雷神工业那边……”

“等等，”博士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雷神工业？”

“对啊！”森蚺回答得理直气壮，“黑市淘来的，不过我检查过了，质量完全没有问题。放心吧博士，飞起来肯定又快又稳，还省油！”

说话的工夫阿米娅也到了，芙蓉和炎熔姐妹俩跟在她旁边，显然是这次的随行人员。

小兔子看了一眼飞行器，又看了一眼博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一切准备就绪，博士。华法林医生已经安排好了在卡西米尔的接应人员。”

“那就走吧。”博士看了眼腕表，“如果真像可露希尔说的那么快，六个小时后，我们应该刚好能赶上明天的骑士竞赛开幕。”

森蚺拉开舱门，露出了与粗犷外表截然不同的、意外还算整洁的内部空间。

“各位乘客请登机！坐稳扶好，系好安全带！‘坏家伙号’要起飞咯！”

所有人落座后，森蚺一屁股坐进驾驶位，熟练地扳动几个开关。

飞行器发出一阵类似拖拉机启动的轰鸣和剧烈抖动，但几秒后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开始缓缓抬升。

“坏家伙号呼叫塔台，请求起飞。”森蚺对着通讯器喊道。

“许可授予。航线已确认，03号空域开放。注意保持规定高度，祝一路顺风。”控制塔传来回复。

平台上升，甲板打开，发射台抬起仰角。

“准备！”

“出发！”

下一秒，飞行器如同被踹了一脚，猛地向前窜出，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加速冲向夜空。强烈的推背感把乘客们死死按在座椅上。

“森蚺！慢点！！”博士感觉自己的夜宵要吐出来了。

“别担心博士！常规操作！”森蚺在驾驶座上大笑，双手稳稳地握着操纵杆，“等冲出低空湍流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