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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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年前,废弃神窟。
浑身是伤的幼童死死抱住他的腿,发着抖却昂着头:\"我胆子不小!我不怕你!\"分明连他衣角沾染的煞气都在灼烧孩童肌肤。他嗤笑着抬腿踹开,却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他。小小孩童而已,不足为患。
后来这株\"小萝卜\"便生了根。晨起时总叼着沾露水的野果蹲在洞窟口,被他煞气掀翻十次也要凑上来第十一次;入夜就蜷在离他三丈远的石台上,忍着哭腔给自己血肉模糊的膝盖上药——白日里非要逞强接他一招半式的后果。
\"主上,我新学了炙羊肉!\"少年顶着焦黑半边的脸闯进洞窟,浑身是伤。他皱眉挥袖打翻食盒:\"难闻。\"
却在三更天用神识瞥见少年蹲在寒潭边,就着月光偷偷哭泣,然后又带着笑脸跑进来找他。
最可恨是楚家祭祀魂魄那日。魂魄怨气骤然反噬,他不慌不忙,那傻子竟抱着剑往阵法中心冲。他气得煞气暴涨,拎着浑身焦黑的少年丢出阵法:\"本座需要你救?\"楚清和呛着血沫笑:\"是属下多事……但若重来一次,属下还是会冲进去!!!\"
少年消散的碎光擦过邪神指尖时,他突然尝到咸涩的血腥味。直到热意灼痛眼睑,他才惊觉自己竟在落泪。滚烫的液体划过脸颊,比他最憎恶的业火更蚀骨焚心。
\"您比楚家那些人……更像我的家人。\"
少年带笑的嗓音在耳畔炸开,混着记忆里无数细碎的声响:他被族人踹进泥潭时压抑的呜咽,半夜蜷在神窟石台上忍痛的抽气,还有那日强闯阵法救他时,骨肉焦糊的噼啪声……
他徒劳地攥紧掌心,抓到的却是沈既白刺来的剑风。金芒割裂他半边面容时,他突然低低笑出声——原来所谓天道棋局,于他来说,最大的变数从来不是神力滔天的神明,而是某个凡人少年捧出的,赤诚到愚钝的真心。
狂暴的煞气中,他想起楚清和最后的唇形,
\"主上总说人心肮脏。\"
少年最后的神识温柔弥散,
\"可您教会我疼时不必强笑,怒时不必隐忍——这才是活着啊。\"
滔天煞气突然凝滞,化作迅猛血潮,沈既白执剑的手微微轻颤。
\"你说得对。\"邪神任由手中剑锋的金芒灼穿掌心,\"我确实……不能挣脱天道。\"他抬眼看向虚空,仿佛那里站着捧桃酥的少年。他染血的指尖突然穿透自己胸腔,扯出半颗正在溃散的神核,\"不过,你将计就计怎知我就不是,我不过想看看……\"
他猛地捏碎神核,天地间骤然被血色笼罩:\"看看这恶心的人间值不值得我赌上性命!\"
邪神的咽喉涌出的黑血里。他最后望向人间的那眼,竟与楚清和当年蜷在神窟外等他的姿态重叠——都是孤注一掷的赌徒,等着永远等不到的救赎。
血色浪潮中浮起细碎光尘,凝成少年虚影轻轻抱住逐渐冰冷的邪神。当邪神捏碎内核时,深沉的海域回荡起少年极轻的叹息。
那是楚清和残留的神识,在天地间最后的回响。
血雾在结界外翻涌成赤色漩涡,沈既白结印的指尖已露出森森白骨。他踉跄着将江稚鱼护在金光织就的茧中,浪潮冰冷的光晕映得他眉心血痕愈发刺目。邪神自爆的冲击波撞得他脊骨寸寸碎裂,却仍用最后的神力将怀中人发梢拂过的位置凝成最坚固的屏障。
\"咳......\"他猝然呛出一口金红交织的血,少女的指尖正触到他冰冷的唇边,那赤金色的血惊得她瞳孔紧缩成针尖:\"沈既白!你的神魂在溃散!\"
\"嘘——\"染血的手指轻轻抵住她颤抖的唇,沈既白额间神纹忽明忽暗,整个人如同即将碎裂的琉璃盏。他垂眸望着怀中人睫羽上凝着的泪珠,忽然低笑出声:\"阿鱼记不记得......你当初缠着我要养一只猫?煤球…你要养它到老......\"
江稚鱼忽然剧烈颤抖起来,此刻他指尖的温度比寒冰还要冷,却仍固执地描摹她眉眼的轮廓,仿佛要将每一寸肌理刻进神魂。
\"不要...不要...\"她突然发疯似的去捂他胸口的血洞,粘稠的金色神血却从指缝不断渗出,\"弑天录说凤凰逆羽能反噬天道!守衡剑卷宗里藏着弑杀之法!你看......\"她抖着手翻开古籍,发黄的纸页簌簌作响,鎏金字迹映得两人面上光影交错。
她的声音哽咽却急切:“你看!弑天录上写着……
\"阿鱼…\"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指节因剧痛痉挛着蜷缩,却低低笑了笑,\"你读给我听好吗?\"
江稚鱼浑身发抖,指尖抚上他灰败的瞳孔——那里曾映着春日流云与她绯红的裙角,此刻却像蒙尘的琉璃。她将唇咬得鲜血淋漓,才挤出支离破碎的句子:\"好…吾铸天规…本为护苍生…\"
她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未料理性竟成饕餮。它…它食情爱如饮,愈食愈饥,终将三界作囚笼。”
沈既白轻轻抚去她的泪水,指尖冰凉,“别哭了,落在我脸上…烫得我心疼。”
江稚鱼哽咽着笑了笑,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决绝,“吾…焚身饲虎时,在其命脉种下凤凰逆羽——此子出世之日,便是天道咳血之时。”
他咳着血沫,唇角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眼底泛起如水般的光泽,“阿鱼,现在…你才是天道命脉里那颗凤凰逆羽。”
沈既白突然剧烈咳嗽,破碎的血液溅在古籍上。江稚鱼惊惶地用衣袖去擦,却发现那些血珠正被书页缓缓吸收,鎏金文字逐渐扭曲成凤凰图腾。
\"来不及了......\"他喘息着握住少女的手,指腹摩挲她腕间与自己同源的魂印,\"阿鱼....继续…..\"
她颤抖的又翻开守衡剑铸造卷宗,声音愈发急促:“吾…酿成大错,遂取自身凤骨与邪神恶念熔铸成剑,剑成时自毁神格,将『制衡』法则刻入剑身。天道法则无法摧毁与其同源的力量…”
话音戛然而止,江稚鱼眼睁睁看着他自足尖开始化作光尘,守衡剑突然发出清越吟龙,剑柄处的凤纹亮如朝阳,她死死攥住守衡剑卷宗,羊皮纸被泪水浸透:\"所以你要用自己补全剑灵?沈既白,你答应过不会再丢下我!\"
他虚虚抚过她哭湿的脸颊,\"其实每次你偷偷拽我袖子......这里都会烫得生疼。”最后一点金光点在心口。
她哭地浑身发颤,突然崩溃地揪住他残存的衣角,“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
他眸框泛红,泪水缓缓滑落,呼吸微弱却温柔:“我的阿鱼,好阿鱼……对不起,对不起……”
江稚鱼泣不成声,双手捧着他的脸,泪水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脸庞上:“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你活着!”
沈既白突然扣住她后颈,额头相抵时,他的残存的神魂瞬间化作万千金蝶,在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中没入剑身。
\"沈既白——!”
"……你回来......\"
守衡剑金芒大胜,瞬间击碎天道锁链,飞身而来,她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冰冷剑脊,恍惚听见海风送来他最后的呢喃。剑柄处突然传来熟悉的温度,如同三千年前他第一次牵起她手时,指尖带着密道里没有的暖意。
咸涩的泪渗进剑身龙鳞纹路,那些金蝶幻影忽然在她周身盘旋,最终凝成虚影从背后轻轻拥住她。江稚鱼浑身剧震,听见魂印深处传来破碎的叹息:\"这次...换我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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