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潮汐间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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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潮汐间的诺言

暮色如墨，将灯塔的轮廓浸染成剪影。李渊握着苏瑶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因常年擦拭灯塔铜器而留下的薄茧。海风掠过发梢时，他听见妻子轻声叹息：“这次回来，再也不走了吧？”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爸！妈！码头出事了！”李阳气喘吁吁地跑来，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一艘外籍货轮搁浅，船上好像有危险化学品！”李渊瞬间绷紧脊背，军人本能让他在三秒内进入警戒状态。苏瑶已转身往工具房跑去，顺手抄起应急灯和海事卫星电话：“李悦在灯塔值守，我去通知海岸警卫队，你们先去现场！”

码头一片狼藉。锈迹斑斑的货轮斜斜卡在暗礁上，船体裂缝渗出幽蓝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李阳握紧父亲递来的防毒手套，看着李渊利落地检查防毒面具，喉结动了动：“爸，这味道...像当年你说的神经毒气。”

“别慌。”李渊将备用氧气瓶扣在儿子背上，自己则从工具包里掏出侦察兵专用的气体检测仪。数字刚跳出来，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货轮二层甲板的集装箱被海浪冲开，几个圆柱形金属罐滚落到浅滩。李渊瞳孔骤缩，那些罐体上印着的骷髅标识，与他在中东执行任务时遭遇的违禁化学品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灯塔塔顶的李悦正焦急地调整探照灯角度。光束扫过海面时，她看见父亲和哥哥正朝金属罐靠近，心跳几乎停滞。对讲机突然响起苏瑶的声音：“海岸警卫队还有二十分钟到！你们千万...”话未说完，一道闪电劈开乌云，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不好！”李渊看着雨水与蓝色液体接触后升起的紫色烟雾，立即将李阳扑倒。腐蚀性气体擦着两人头顶掠过，在沙滩上灼出焦黑痕迹。李阳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父亲死死按住：“听命令！用绳索固定罐体，等专业人员来！”

暴雨中，父子俩配合得如同精密仪器。李渊用战术匕首割开安全绳时，手腕突然被金属罐锋利的边缘划破。暗红色血珠滴落在沙地上，与紫色烟雾接触的瞬间，竟诡异地凝结成冰晶。李悦在塔顶看得真切，尖叫声混着雷声炸响：“爸！你的手！”

苏瑶赶到时，正好看见李渊将最后一个金属罐绑上浮标。她冲过去拽住丈夫受伤的手腕，眼泪混着雨水砸在伤口上：“你疯了？这种化学品连军队都要谨慎处理！”李渊扯下衣襟简单包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风向变了，如果等，毒气会扩散到整个海湾。”

深夜的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李悦鼻子发酸。她守在父亲病床边，盯着监护仪上平稳的心跳曲线，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的故事。那时李渊总说，灯塔的光再亮，也比不上家人眼里的星光。可此刻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她第一次觉得，有些责任比星辰更沉重。

“姐，化验结果出来了。”李阳推门而入，手里的报告单被攥出褶皱，“那些化学品不是普通毒气，是新型基因武器的原料。军方正在追查来源。”苏瑶端着热粥的手微微颤抖，粥液洒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痕迹。

三天后，李渊在晨光中醒来，发现苏瑶趴在床边睡着了。她鬓角的白发在阳光里泛着银光，眼角的细纹里藏着这些年独自守护灯塔的艰辛。他轻轻拨开妻子脸上的碎发，却惊醒了浅眠的苏瑶。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时笑了，那笑容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三十年来沉淀的默契。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月后的深夜，灯塔的警报突然刺耳地响起。李悦冲上楼顶，只见海面上漂浮着数十个黑色包裹，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对讲机里传来李阳急促的声音：“我和爸在码头，这些包裹上有和上次货轮一样的标识！”

苏瑶握着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立即撤离！通知海岸警卫队！”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李悦惊恐的脸——其中一个包裹正在燃烧，火焰呈现出和那次化学品反应时相同的紫色。

李渊带着李阳冲向火源，战术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燃烧的包裹，赫然发现里面装的竟是冷冻的人体组织。李阳胃里一阵翻涌，强忍着不适拍下照片。火势越来越猛，两人不得不后退时，李渊突然瞥见包裹侧面的暗纹——那是他在特种部队时追踪过的国际犯罪组织的标记。

“这些不是普通走私品。”李渊将照片传给军方联络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有人在策划生化袭击，而且目标很可能是这座灯塔。”苏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灯塔不仅是他们的家，更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海上导航站，一旦被毁，无数船只将葬身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