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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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有人告知，深渊之底藏匿着一位历经天劫洗礼的绝世强者等待着他，也无法让陈辉心中的忧惧稍减分毫。面对未可知的事物，人性中深藏的警觉与畏怖被无限放大，就如凡人闻鬼则惧，即使从未亲眼得见。

相灵面露疑虑之色，“莫非是第五域的边际在此撕裂了虚空？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思绪如风暴般掠过他的神识，一抹耀眼白光随之涌现又迅速消散，仿佛是他内心某种沉重的秘密被轻轻触及。

陈辉皱眉询问：“若第五域确实在凡间开辟了一丝通道，究竟将引致何种可怖的后患？”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似乎在呼唤答案。

相灵苦笑道：“后患？也许意味着这整个世界将陷入混沌，或是蔓延至东方山脉，再扩展至上界，吞噬万物的存在将无所不包。”话语中透露出的是一种宿命般的绝望与无可逃避的宿命感。

“你这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陈辉心神一震，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然而相灵却一脸凝重地摇首否定。“正是因担心你会受到第五域的诱惑，进而踏上未知之旅，我才犹豫是否揭露其真容。试问，你可知世间无数灵魂归处何方？千百万年来，芸芸众生，他们的意念，思考与想象，怎可能就这样毫无痕迹地消散？”问题之深奥，令人难以琢磨，犹如探寻生命本质的哲思。

陈辉头疼欲裂，这远比学生时代的政治理论要复杂难懂。对于将简答事物繁复化的倾向，他从来都不以为然。

“应该是……消散了？”他的话语半是猜测半是笃定。

相灵否定了他的回答：“不准确，它们并未消逝，而是数以亿计的生命之魂，最终汇入了第五域，创造出一个无死亦无生、趋向永恒的存在。”

此刻，陈辉仿佛洞悉了所谓“无死无生”的真正含义，因为那些曾经活跃的灵魂，并非彻底死亡，只是换了一种形式“生存”下去。

“那些未能归入第五域的灵魂，会逐渐在这片大地固化，变为魂石或是类似物质，成为我们魂者修练不可或缺的源泉。”陈辉默默颔首，心中逐渐勾勒出关于第五域的轮廓，一个灵魂修行者的天堂。

“若说第五域是我们魂者朝圣之地，那里面若无乾坤元气，仅有纯然的魂力，修行进度岂不是要快不少？”陈辉眼中闪烁起希望的光芒，如同发现了一座蕴藏无尽财富的宝库。

但相灵长叹一声，泼下一盆冷水：“即便魂力近在咫尺，你却无法汲取，它们与第五域的天地已融为一体。唯有拥有抗衡整个世界法则的能力者，方可染指……”

“世界的法则？”

幽深的矿洞，星辰之外的第五疆域，古老传说中的禁地，此刻充斥着未知之力，仿佛连宇宙法则在此地也要低吟退避。陈辉，在无尽神海的深渊，与守护相灵对话之时，突然，黑暗的矿坑深渊响起阵阵震天之音，犹如远古巨兽在地下翻腾，声音却奇异地带有一股虚无缥缈之感，令人心悸。

一道黑影，如彗星陨落，坠于陈辉脚畔，乃是漆黑晶石，带着不详的气息。“这……不可思议！”来不及审视那黑色奇石的真实质地，陈辉立即将其收入乾坤袋——那千鸿玉佩。紧接着，一股强烈的蓝焰从眼前喷发而出，气势汹汹，宛如天地之怒，令人想起昔日那座火山的毁灭瞬间。

相灵面色如土，颤声道：“终末降临。”他知道此刻的蔚蓝灾劫何等可怕，那是足以抹灭凡尘生灵的力量。陈辉不敢耽搁半刻，闪电鸟化作光影回到他左臂的护腕，然而，他身躯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束缚，就连思绪也陷入了停滞状态。

在绝望笼罩的瞬间，一个名字浮上心头：“青龙真君”，陈辉猛然忆起那位长者赠送的“破碎结界符”，虽初得之时未悉其用，然归途中已有智者教授。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丝浮木，尽管体内元力已被蓝焰“吞噬”，无法流转半分，陈辉仍竭尽全力驱动那符文，使其绽放光明！

一声长啸撕裂夜空，陈辉双手扼住咽喉，艰难地呼吸着，瘫倒在一个巍峨宫殿前方——此处正是联盟之中心，龙族行宫所在。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多亏这里平常罕有人迹，陈辉方才得以保全颜面，未曾让此丑陋之态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