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娴”终于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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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在香樟叶隙间流淌成河，章小娴裹紧驼色羊绒大衣，驻足在国金中心旋转门前。玻璃幕墙映出她微醺的面庞，唇釉在暮色中洇开半枚红樱桃。腕间鎏金手链随着抬手的动作叮咚作响，像是把星子揉碎了缀在纤细的腕骨上。

“明天见。”这三个字在舌尖辗转了整晚，最终被晚风裹挟着飘向天际。方大明替她叫的专车停在三米外，司机礼貌地降下车窗。她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少年举着便利店买来的透明雨伞，在校门口雕塑下站成倔强的惊叹号，雨水顺着伞骨淌成水晶帘幕。

高跟鞋叩击花岗岩地砖的节奏逐渐急促，细跟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火花。晚风卷起她垂落的发丝，丝丝缕缕缠绕在chanel No.5的尾调里。后视镜中，方大明的身影被霓虹切割成深浅不一的色块，像是王家卫电影里被虚焦的慢镜头，直到街角711便利店的蓝绿色灯牌将他彻底吞没。

电梯轿厢的镜面映出她眼尾的湿润，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二十七层楼道感应灯次第亮起，在深灰色地毯上投下细碎光斑。密码锁“滴”的轻响惊醒了玄关处的感应香薰机，白麝香混着晚香玉的暖意漫上来，像极了那年平安夜方大明送她的第一支香水。

梳妆台上鎏金相框微微发烫。照片里的她穿着dior当季高定，珊瑚色缎面礼服在镁光灯下流转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那是Vogue慈善夜的红毯后台，方大明作为特邀摄影师隐在镜头后，却在她整理耳坠时被助理无意拍下凝视的瞬间——他右手无名指关节还沾着显影液的淡蓝痕迹，目光却比暗房里的安全灯更灼人。

手机突然在丝绒床单上震颤，锁屏亮起的刹那，照片里方大明的眼睛与此刻微信对话框同时闪烁。“记得把阳台的蓝风铃收进来”，消息提示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章小娴赤脚踩上柚木地板，夜风掀起白色纱帘，那串他们十年前在鼓浪屿买的贝壳风铃正在月光里轻轻摇晃，每一片贝壳内侧都用极细的针尖刻着“xm&dx”。

衣帽间里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定制衣柜的感应灯带渐次亮起。当季新款连衣裙按色系整齐排列，唯独最右侧空着的位置，挂着件明显不属于这个衣柜的男士羊绒大衣。烟草混着雪松的气息从褶皱里渗出，袖口磨损的牛角扣在暖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正是方才分别时方大明披着的那件。

章小娴的指尖悬在驼色衣料上半寸，腕间手链突然被什么扯动。低头看见领口处勾着根银链，吊坠是枚老式禄莱相机造型的U盘，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的余热。插进笔记本的瞬间，加密文件夹自动弹出密码提示：

“你弄丢的第一卷胶卷里有什么。”

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渐次熄灭，唯余环球金融中心顶端的红色航空障碍灯明明灭灭，像极了暗房里跳动的计时器。章小娴蜷在贵妃榻上，羊绒毯下露出半截珍珠白的脚踝。梳妆镜映出她嘴角的弧度——原来有些人重逢时递来的不是玫瑰，而是把时光熬成的显影剂，将那些年刻意模糊的焦点，在暗室红灯下渐渐显影成清晰的轮廓。

窗外，霓虹灯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海，城市的灯火辉煌依旧，如永不熄灭的星河倾泻而下，将这座闻名遐迩的不夜城映照得亮如白昼。车水马龙的喧嚣声、远处商场传来的音乐声，以及街头巷尾人们的欢声笑语，都在这光芒中交织成一曲热闹非凡的都市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