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征虏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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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城门大开，沉重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p>

朱棣身披玄甲，骑着高头大马。</p>

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踏入这座刚刚易主的城池。</p>

没有欢呼，只有一种秩序井然的死寂。</p>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p>

帅帐设在原守将府中，血腥味尚未散尽，便被浓郁的茶香味覆盖。</p>

朱棣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p>

张玉、朱能等心腹大将分列左右，甲叶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p>

“宣，暗卫司司主，江澈。”</p>

传令兵的声音在堂外响起。</p>

片刻后，江澈带着周悍等三名队员，步入堂中。</p>

他们已换上干净的暗卫制式黑衣。</p>

但身上缠绕的绷带，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诉说着昨夜的凶险。</p>

四人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p>

“属下江澈，参见燕王王爷！”</p>

朱棣的目光落在江澈身上，那张年轻的脸，让他心中赞赏更甚。</p>

他没有立刻叫起，而是朗声对左右大将笑道。</p>

“张玉，朱能，你们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奇兵！”</p>

“昨夜，若非江澈率暗卫司斩了瞿能的狗头，我大军想要拿下通州，不知要多填进去多少儿郎的性命！”</p>

张玉和朱能对视一眼，随即齐齐抱拳。</p>

张玉瓮声瓮气道：“江司主当为首功！”</p>

朱能也点头：“此战，暗卫司功不可没。”</p>

话语中肯，却也仅限于此。</p>

他们是沙场宿将，信奉的是千军万马，堂堂正正的对决。</p>

对于这种潜行暗杀的手段，纵然认可其效果，骨子里却总有一份疏离。</p>

江澈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他依旧垂着头，声音平稳。</p>

“全赖王爷天威，将士用命，属下不敢居功。”</p>

“哈哈哈！好一个不敢居功！”</p>

“有功，便要赏！有过，才要罚！本王向来赏罚分明！”</p>

“传本王将令！暗卫司奇袭通州，斩将夺门，为靖难第一功！”</p>

“赏黄金五百两，白银三千两！所有参与行动的弟兄，一体均沾！”</p>

“另，准暗卫司扩编至三百人！军中武备、良马、伤药，任其挑选，优先补给！”</p>

这番赏赐，不可谓不重！</p>

尤其是扩编和优先补给的权力。</p>

等于给了暗卫司一个在燕军中超然的地位。</p>

张玉和朱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p>

周悍等人更是激动得身体微微发抖，呼吸都粗重了几分。</p>

江澈心中念头飞转，却只是叩首。</p>

“属下，谢王爷隆恩！”</p>

“起来吧。”</p>

朱棣抬了抬手，“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p>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玉和朱能：“你们先下去，整顿城防，安抚百姓，不得有误。”</p>

“是！”</p>

两位大将领命，转身离去，路过江澈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留。</p>

偌大的帅帐，很快只剩下朱棣和江澈二人。</p>

之前那股公开封赏的豪迈气氛瞬间消失。</p>

朱棣从帅位上站起，缓步走到江澈面前。</p>

他没有说话，只是绕着江澈走了一圈。</p>

江澈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p>

赏赐是给昨晚的，接下来的，才是要用命去换的。</p>

朱棣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p>

“南京那边的消息，耿炳文被封为征虏大将军，统率三十万大军，不日即将北上。”</p>